錦英聽小姐這麼推心置腹地跟她說話,不由感激涕零,抹著眼淚道:
「奴婢打小身邊聽得最多的就是怎麼討主子的好來換前途。奴婢見識少,覺得給世子爺當姨娘就是最好的出路。可是這趟跟著小姐出來,長了不少見識,奴婢也知曉了小姐的苦心。小姐若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奴婢一定赴湯蹈火。」
徐復禎笑道:「哪裡就用得著赴湯蹈火?等我娘的陪嫁收回來,我手上自然是缺人用的,到時候我想扶你上來。一來你可以幫我辦事,而來也能給自己謀個好前程。只是你從前也沒見過什麼大陣仗,少不得要從底層一件件做起。」
說這話時,她忽然有一絲恍然。她看錦英,會不會跟霍巡看她是一樣的呢?
錦英能辦事,但是沒有經驗,所以她想著給錦英慢慢磨練上去;其實她也能辦事,但是也沒有經驗,霍巡想的卻是把她護在羽翼下面。
可是她想的是站在他身邊,不是站在他身後!要是霍巡對她能像她對錦英一樣就好了。
這樣一想,她不免又有些意興闌珊,想起錦英方才的話,不由問道:「你方才說怕我跟錯了人,平白吃苦頭?你怎麼就斷定霍公子不是良配了?」
錦英心思敏銳,早就察覺到說霍公子的壞話會讓小姐不高興。
可為著小姐這份知遇之恩,她還是猶猶豫豫地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奴婢去打聽了一下,霍公子原來跟公主府牽扯很深,奴婢覺得公主府的人都不是善茬。上次審六太太的侄子,霍公子下手多狠啊!而且他還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看著就不像好相處的人。」
徐復禎眨眨眼。
錦英眼裡的霍巡是這樣的嗎?他明明非常溫柔,又愛笑,至於審那個姓褚的,那叫心狠手辣嗎?那明明就叫有魄力!
她擺擺手道:「霍公子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快幫我梳妝吧!今天辰時還要到徐家打最後一仗呢。」
辰時差一刻,徐家前廳已坐滿了人。
首座上列了三張太師椅,大老爺作為東道主坐在右邊的位置上,從司戶廳請來的司籍錄事坐在左邊的位置,下首其他幾房老爺按序齒左右分列而坐。
他們的座椅後面又各擺了一張雞翅木花鳥十二扇圍屏,其後坐著的是常氏陪嫁鋪子裡的各位管事和莊頭。
那司籍錄事與徐氏也算是熟人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徐家這麼大的陣仗。
此刻他盯著首座中間空出的那張太師椅,心中嘖嘖稱奇,也不知是留給什麼人坐的?
正當他納罕之際,外頭人聲攢動起來。司籍錄事耐著性子坐在椅子上,可眼神卻已經飄到了外頭。
只見徐家的僕婦引著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先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衣著光鮮的管事媽媽,後面又是兩個打扮嬌俏的小姑娘。
那兩個小姑娘擁著一個穿著淺紫色滾赤金線夾襖、杏黃色緞面八幅湘裙的女郎走進來。
那女郎舉手投足間通身的華貴氣派,可是看模樣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司籍錄事已將手裡的茶蓋撥開,卻忘了喝茶,一直眼睜睜地看著那少女走到他身邊。
那少女朝著眾人盈盈一禮,便施施然地坐在了中間的太師椅上,開口道:「各位叔伯久等了。既然人已到齊便開始吧。」
這是……徐家的姑娘?司籍錄事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徐家什麼時候養出了個這麼貴氣的姑娘?
大老爺甩下一沓契書在兩座之間的几案上,壓著火氣道:「這些就是常氏陪嫁的契書了。」
徐復禎並不接,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許媽媽。
許媽媽立刻會意,拿起那沓契書便比對著手裡的嫁妝冊子清點起來。
大老爺氣結:當著外人的面,她讓人這樣一張一張地清點契書,不是明擺著不信任他嗎?
那司籍錄事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打了一迴轉,眼神里便多了些耐人尋味。
徐家攤上這麼個瘟神,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大老爺心裡窩火。
不多時,許媽媽點明了那沓契書,恭謹地遞到徐復禎面前,道:「小姐,數目都對上了。」
大老爺冷哼一聲,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對那司籍錄事道:
「王錄事,這位是我們二房的姑娘,打小在京城的侯府里長大的,看不上我們這些老家的叔伯,要把這些契書全都遷到自己名下。就勞煩你主持一下這個工作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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