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英不服:「可是……那也是小姐的功德啊!」
「方才鄭驛丞說了,我們在這裡施粥,反而會得罪當地的官員。所以我要借著文康公主的名號壓住他們。」徐復禎微微一笑,「這樣,百姓得了糧食,我達成了目的,文康公主得了名聲。三贏的局面,難道不好嗎?」
話雖如此,其實她心中亦是無奈:如果她說話管用,又何必狐假虎威呢!
徐復禎一行在驛站盤桓了數日,每日到驛站領粥的災民已達千眾。不過他們一日只能喝一碗粥,兼之有兵衛鎮守,並未出過亂子。
鄭驛丞口中的「縣老爺」也並未派人過來找麻煩。
徐復禎覺得只怕是鄭驛丞草木皆兵罷了。有人在轄內救
濟災民,那縣令感激還來不及吧,怎麼會找麻煩呢?
如今情勢穩定,鄭驛丞的人也能控制局面,她也是時候該啟程動身了。
徐復禎讓兵衛把馬車裡的糧食搬進驛站的地窖。
這時後院施粥的涼棚外突然有人大聲喊道:「不想餓死的跟我沖,裡面有好多糧食!」
那些餓昏了頭的百姓無法思考,被人群挾裹著便往地窖里沖。
兵衛連忙結成人牆堵住騷亂的人群。
亂糟糟的人群里有人不斷地大喊:
「明明有糧食,為什麼不讓我們吃飽?」
「快放我們進去!把糧食都交出來!」
鄭驛丞在一邊苦口婆心地說道:「你們現在吃飽了,過幾天就沒得吃了!吊著一條命在,開春以後就有活路了!」
可惜他的聲音根本蓋不住喧鬧的人群。眼見場面越來越失控,突然身後響起一道冷然的女聲:「是誰說要把糧食交出來?」
鄭驛丞回頭望去,見是徐復禎從裡頭走出來。
他連忙迎上去,低聲道:「徐小姐,快進去吧,當心這些人衝撞了你。」
徐復禎卻沒有理會他,而是走上前道:「我再問一遍。是誰說要把糧食交出來?」
她聲音不大,卻壓住了騷動的人群。
一個穿著褐色布袍的漢子走了出來,大聲道:「我說的!我只是把大家的心裡話說出來罷了!」
徐復禎冷眼看他。
那漢子中等身材,瘦而不弱,眼裡冒著精光,一看就不是挨過餓的人。
徐復禎道:「你背後的人是誰?」
「什麼?」那漢子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大聲道:「我就是附近的災民!背後哪有什麼人?」
徐復禎道:「你的衣衫雖破,卻露出了裡面的棉袍;形容雖瘦,說話卻中氣十足。人群里像你這般喬裝過的人有七八個,一看就是預謀而來鼓譟鬧事的。誰派你來的,讓他過來跟我說話。」
那漢子不料她直接點明自己的偽裝,不由惱羞成怒,回頭招呼他的同夥便往裡面闖。
人群重新騷亂起來,那衛兵一個防護不及決了口,竟讓那漢子帶著幾個人沖了進來。
菱兒連忙握了劍擋在徐復禎身前。
那漢子領了人便往地窖衝去,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他們的去路。只聽得錚然一聲,眾人眼前亮光一閃,那為首的褐衣漢子已經身首分離猝然倒下,脖頸處迸出鮮紅的血霧。
徐復禎躲閃不及,被那血霧濺到裙擺。錦英尖叫一聲撲上來捂住她的眼睛。
徐復禎用發冷的手指顫顫扒開錦英擋在她眼前的手掌。
她定定看著滾落在地上的人頭,汨汨冒血的無首屍身,素白的雪地里淌著刺目的紅,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方才還在跟她說話的人此刻了無生機地橫屍雪地。
徐復禎嚇得面無人色,得虧菱兒和錦英一左一右扶著她才沒有倒下去。
張彌提著剛飲完人血寒光鋥亮的長劍,冷冷地看向驚呆的人群:「還有誰敢鬧事?」
方才騷亂的人群此刻靜如鵪鶉。
那漢子的同夥反應過來,不要命地往回跑:「殺人了!殺人了!」
張彌走到徐復禎面前,掬起一捧雪抹掉劍上的血痕。他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她,輕蔑地笑道:「看到沒有?婦人之仁是沒有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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