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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遨愕然,待他明白過來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復禎留意到遙遙走在前頭的霍巡,聽到這邊的笑聲,似是偏過頭來看了一眼。

她可真怕讓霍巡看了笑話。

此時她再看周遨,便覺怎麼看怎麼可惡,乾脆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閉著眼睛,那左右為難的心事又浮了上來。

周遨是個局外人,拱火看熱鬧的。她卻不能不為自己著想,也不能不為霍巡著想。

徐復禎心裡默默下了決斷。

因不必再扶靈,儀仗的行進速度快了很多,申時末便回到了午門。

在路上耽擱了這幾日,雖說是百官隨行,其實已經積壓了不少文牒奏摺,要批紅的、要蓋章的,是堆疊如山般的政事。

說是政事,其實也是瑣事,是不需要徐復禎來操心的。

水嵐傳了轎輦要送她回乾清宮休息,徐復禎卻記掛著霍巡的事,把水嵐打發下去了,自己轉身去了政事堂的值房。

她想霍巡倘若跟她有默契的話,應該要去值房等她。可進去轉了一遭,裡頭各衙各司的官員都有,吵吵嚷嚷的,偏偏沒有霍巡的影子。

徐復禎茫然地站了一會,頭痛卻是愈演愈烈了。她想霍巡誠不欺她,這酒喝兩口便要頭痛大半天,他那時候是怎麼捱過去的呢?

她折身出去,腳步也有些飄忽。

剛出門口,險些撞上來人。

仰頭一看,外面的日光落在來人的臉上,閃著耀眼的光華,一時不知是日頭的光華還是那張臉龐的光華。

值房裡頭愈是吵嚷,越顯出這裡的靜謐。她忽然領會到周遨說的「兩個人的世界只有彼此」,原來是這個意思。

徐復禎頭暈眼花,差點沒站穩。

霍巡不露痕跡地扶住她,非常體貼周到地說道:「徐尚宮倘若不適,不如去偏廳里暫歇一下。」

徐復禎順從地點了點頭,攀著他的手臂站穩了身形,轉頭去了偏廳里。

霍巡跟在後面走了進來,把帘子放下了,是「有人議事」的意思,旁人就不會進來了。

徐復禎就近找了張圈椅坐下,胸口還是起伏得厲害。

霍巡斟了一杯茶遞給她,關切地問道:「怎麼不回宮裡休息?」

那語氣是一點隔閡也沒有了。

徐復禎不由抬頭望著他那張白璧般的臉龐,又想起早上水嵐的話,卻是慢慢紅了臉,訥訥道:「我昨夜喝醉了,要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請你包涵。」

霍巡聽出了她話里的疏離,卻也不動聲色,只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淡然道:「沒什麼冒犯的地方。」

徐復禎又低下了頭,有些不敢看他,卻又是催促自己下決心似的說道:「那……那我昨晚說的話也不算數。」

「為什麼?」霍巡總算有點反應了。

徐復禎鬱悶地說道:「我喝醉了,難道你也喝醉了麼?咱們這樣的立場,你娶誰都行,卻偏偏不能跟我有牽扯。」

霍巡卻微微笑了起來,道:「原來你是為這事煩惱麼?我又不是現在娶你。過個三五年,朝局又是另一番天地——只要那時你的心裡還有我。」

徐復禎卻道:「如果你說的另一番天地是指成王把皇上取而代之,那我萬不能答應。」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的對立,不是成王和太后在朝堂上的拌嘴那麼簡單。是互捅刀子的利益爭奪,是不見血的刀光劍影,是必須要一決勝負的你死我活。

他們身處其間,有太多的無奈,不是一顆真心就能解決的。

「你是真不想跟我有以後了麼?」

徐復禎想起他那句問話,不免又低落起來。她的選擇,註定了他們沒有以後的。

她帶著虧欠開了口:「霍公子,在皇上親政之前,我是不會出宮去嫁人的。可是你不一樣,霍侍郎平了反,你就是名門之後,又有那樣遠大的前途,要娶什么女人沒有?何必陪著我蹉磨光陰……」

霍巡聽她義正詞嚴地說了一大堆,卻是冷笑道:「我昨晚的話都白說了是吧?你就這麼盼著我跟別人好?」

「當然不是!」徐復禎下意識地反駁了,可這反駁是違背了她的用意的。

末了,只好垂下眼眸,壓著聲音里的委屈:「可我不能為自己的私心耽誤你。」

霍巡卻覺出了她的委屈,輕聲嘆息道:「怎樣算不耽誤?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生一堆不喜歡的孩子就是不耽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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