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幾個人都揪心地看著。
鴻鈞道長又將她的頭按了進去。
清水重新漫入口鼻之內,冷浸浸的。耳邊是急雨聲聲,像催命的音符。胸口又是那熟悉的淤塞之感,喉間已有了腥甜的氣味。
這是她很熟悉的感覺。
徐復禎下意識地掙開了按在頭頂的手,朝旁邊驀地吐出一口鮮血。
下一瞬,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有人用溫濕的帕子替她擦拭唇邊的血跡和臉上的水跡。
靠在那人懷裡,她的鼻尖籠罩著清幽淡雅的氣味,很好聞,可是很陌生,不是女子慣有的氣息。
徐復禎眸光一轉,仰頭回望過去,正見一雙烏濃的眼睛深深看著她,那寒星點漆般的眸子裡閃動著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的情愫。
徐復禎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一個男人擁在懷裡。
她連忙掙開了他的懷抱,這才發現自己是坐在一張紅木架子床上。她悄悄地往一旁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她現在腦子還迷糊著,只知道這是一間她從未見過的屋子。
最左邊坐著一個鶴骨松姿的道長;旁邊兩個丫鬟,一個是她的水嵐,還有一個沒認出來。再旁邊是個凝著眉看她的英俊青年。
徐復禎喃喃道:「宗之哥哥……」
秦蕭聽到她的呼喚面上一喜,朝她走了過去:「禎妹妹,到哥哥這裡來。」
徐復禎卻被他的靠近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後退,卻正好退進了身後那男子的懷中。她又是一驚,往旁邊躲閃,可秦蕭又在那頭等著她。
徐復禎快急哭了,語不成調地說道:「你別靠近我!你快走開……」
這時候一旁忽然有個婦人走過來,將她一把摟在了懷裡:「別怕,別怕,姑母在這裡。」
徐復禎渾身顫抖著,待反應過來抱著她的人是誰時,忽然低聲地嗚咽了起來。
「姑母!你是來接我的麼?」
「對,對。」徐夫人連聲道,「姑母來接你了,別害怕。」
徐復禎忽然飛快地抬頭覷了秦蕭一眼,重又把頭埋進徐夫人懷裡。「那他也死了麼?他為什麼不肯放過我,要追我到地府來?」
徐夫人愕然,這說的什麼胡話?
她抬起頭來看鴻鈞道長,卻見道長一副凝重的神情,沖她微微搖了搖頭。
徐夫人心下微沉,一時沒答上徐復禎的話,便聽她又哭著道:「快讓他出去。我不要做他的妾,不要進他的後院。」
徐夫人聞言心裡一顫,下意識看了秦蕭一眼,卻見他面上也是一派訝然,那訝然里透著的卻不是被冤枉的委屈,而是被點中心事的驚疑。
她來不及生疑,先是哄著徐復禎,叫屋裡的人都先出去。
霍巡緩緩站了起來,神色複雜地望著在徐夫人懷裡發抖的徐復禎。她一醒過來,除了最初的那一眼,真是半點沒有注意到他這個人。
他是最後一個出屋子的人。
徐復禎雖埋首在徐夫人懷裡,可餘光一直盯著門口,待他那一方衣角也消失在門外後,終於放心地抬起了頭。
「姑母,姑母。」她用臉蹭著徐夫人的領口,「禎兒好想你。你不在了,他們都欺負我……」
徐夫人輕聲哄著她:「禎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從頭給姑母說來好不好?」
徐復禎止住嗚咽,開始慢慢說起徐夫人故去後她的遭遇。
秦蕭要娶她為妾,把她安置在了一間偏僻的小院,等著過了徐夫人的孝期再抬進門;世子夫人又忌憚她,總是明里暗裡地欺辱她。秦蕭明明知道,可是從來不管。
後來她生了病,秦蕭又被派出京外,世子夫人乾脆把她遷去了柴房裡住著,不給她請醫。然後她就病故了,再睜開眼的時候,便是如今的情形。
末了,她還問徐夫人:「姑母,這裡是地府嗎?為什麼世子也在這裡?」
徐夫人聽得一頭霧水。
秦蕭前段日子確實是出京去了大名府,徐復禎也確實生了病。可是秦蕭根本就沒娶妻,自己也活得好好的,哪來的什麼世子夫人?還有那間柴房,之前才派人去拆掉的。
禎兒該不會是病糊塗了分不清噩夢與現實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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