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感嘆道:「現在的孩子都不想成家了,像我們宗之,自從解了禎兒的婚約後,給他說親他都不要,性子也越發冷沉,我現在都不敢跟他提說親的事了。」
「可不是。」郡王妃附和,「我們家伯觀也是,天天想著建功立業,讓他回京城說門親事,怎麼都不肯回來。說起來,禎兒跟伯觀一樣大,你這當姑母的不替她打算打算?」
徐夫人一笑,正欲開口說話,忽然舒雲從外頭捧著一托盤鎏金衣匣走進來。
「夫人,方才鶴錦閣的管事送新做的冬衣來了。」
徐夫人命舒雲將那匣子冬衣掛起來給她細看,又轉頭對郡王妃道:「馬上入冬了,提前給家裡的孩子們做幾套冬衣。」
郡王妃聞言上前拿起一件外袍細瞧,水貂皮的內襯,玄青色的織金暗花綾布做面,觸手光潤輕暖。鶴錦閣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成衣坊,衣料做工都是頂尖的。
她望著那成排掛起來的數套衣袍,嘖嘖嘆道:「這麼多衣裳,得花去不少銀子吧。」
徐夫人道:「就這十套花了二百多兩。從前養著這一大家子還得量入為出,這兩年卻是闊綽了許多。」
郡王妃奇道:「這是何故?」
徐夫人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我們禎兒有錢,她手上的鋪子,每年給我送幾千兩的分紅。」
從前老侯爺還在時長興侯府很顯赫,如今的侯爺卻是個甩手掌柜,那殼子雖還風光,其實內里全靠徐夫人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好不容易出了個上進的世子,偏偏他眼裡只有自己的仕途。沒想到還是徐復禎這個表姑娘反哺了侯府,別看她兩年不回來,其實最有情有義的就是她。
徐夫人這樣想著,心裡不免感慨,又對郡王妃道:「怎麼,禎兒就沒給你這個做乾娘的送什麼東西?」
徐復禎倒真沒給郡王府送過什麼東西。但是郡王妃知道她兒子每年從徐復禎手裡拿上萬兩銀子去養兵。
她怕說出來徐夫人心裡不平衡,於是看著那排按身量分出長短的衣袍道:「你這做娘的還偏心,怎麼二公子三公子一人只做了兩套衣服,給你們世子做了六套?」
徐夫人笑道:「宗之出了仕,我給他做三套衣服。另外三套,卻是給女婿的。」
郡王妃上前摸了摸衣擺,道:「那個姓王的姑爺?給他的話這袍子是長了些。」
徐夫人冷笑:「王家的姑爺可看不上侯府,走動都不曾,更不會收侯府的東西了。」
「那還有什么女婿?」郡王妃將侯府的女兒細想了一遍:兩個姑爺在外地,肯定不是給他們的;還有一個小女兒不足十歲。難不成……
「難不成是禎兒的?」郡王妃奇道,「你給禎兒說親了?是哪家的公子?」
徐夫人笑而不語。
她方才一時沒忍住透露了一二,可是現在事情沒定下來,絕對不能告訴郡王妃是誰。否則以郡王妃的交際和口風,不消三日全京城都知道了。
郡王妃笑嗔道:「你說不說?那是你哪門子女婿!是我的乾女婿還差不多,憑什麼瞞著我?」
徐夫人只是推脫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沒一撇,你給人家做衣服?」郡王妃不依不饒。
好在這時錦雲進來給徐夫人解圍:「夫人、夫人,徐小姐回來了,正往興和堂過來呢!」
徐復禎已有兩年多沒踏足侯府了。徐夫人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攜著郡王妃一同迎至廊下,正見徐復禎從外頭走過來。
她穿著一襲藕荷色羅裙,身量比從前高了些許,舉手投足間透出來沉靜閒雅,與跟以前那個總是抹著眼淚來告狀的禎兒大相逕庭。
徐夫人立在階前,不由紅了眼眶。
郡王妃卻迎了上去,對徐復禎笑道:「禎兒,你來得正好。你姑母給你找了個夫婿,你知道不知道?」
徐復禎一愣,忙對徐夫人道:「我不嫁人的。姑母可別亂給我做媒!」
徐夫人納悶極了,先時不是說她和霍巡兩情相悅嗎,怎麼又不嫁了?當著郡王妃的面又不好多問,只好先帶她進了屋裡。
三人坐下先聊了好一會兒家常。徐復禎聽說沈芮容定了親,要給她送賀禮。
郡王妃卻道:「那丫頭什麼都不缺。要說賀禮,乾娘認真求你一件事。」
徐復禎忙道:「乾娘直說就是。」
自大名府決堤一事後,她便有意走到了台前去。如今京城不少官員知道她的名字,郡王妃自然也知道徐復禎在宮裡舉足輕重。
「能不能請太后娘娘把你伯觀哥哥調回京城來?」郡王妃殷切地說道,「不然入了冬,北狄打過來,那時再調他進京就不太好看了。」
徐復禎理解郡王妃的愛子之心。只是沈珺一心戍邊衛國,未必肯回京城蹉跎光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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