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一走,又有好事的人上前打聽:「徐尚書,今日跟秦世子回府去呀?」
徐復禎冷睨著那人。
是戶部的丁侍郎。他敢跟彭相說這種話麼?背地裡傳她閒話就罷了,現在還敢問到她臉上來!
她正準備當眾官的面狠狠發落他,忽然餘光瞥見霍巡的身影已經走了出去。她便不再理會那丁侍郎,忙跟著出了值房。
她一路遠遠跟著他走到四下無人的宮道。他明明聽得到她的腳步聲,卻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他又個高腿長,把她越拉越遠,徐復禎意識到是追不上他了,只好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你等等我呀!」
她分明看到他的身形頓了一下,可是隨即又邁開了腿去,轉眼就把她遠遠拋下了。
徐復禎氣喘吁吁地扶著宮牆,一面恨秦蕭多事,一面又恨霍巡薄情。
到了下值時分,她領著菱兒去了西華門。
自上一回被秦蕭軟禁後,她又重新把菱兒帶在了身邊。兩年前錦英給菱兒開了一家武館,她的武藝比起從前要精進了許多。
秦蕭的馬車已經候在西華門。他先是瞥了菱兒一眼,又上前要扶徐復禎上馬車。
徐復禎卻先攀著車軾矯健地爬上了馬車,不給他一絲近身的機會。
秦蕭也不多言,套好了車子揚鞭駕馬。
「禎妹妹,」他隔著車廂同她說話,「我可是頭一回主動給人駕車。」
「那又怎樣?」徐復禎冷笑,「就算讓你們工部尚書來給我駕車,他也未敢不從吧?」
秦蕭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徐復禎卻掀著側簾,十分警惕地看著路況。倘若發覺不對勁,她就讓菱兒把他踹下馬車。菱兒早得了囑咐,坐在她身旁嚴陣以待。
經過一處鬧市,秦蕭忽然勒停了馬。
徐復禎不由微微攥緊了手心。
不多時,秦蕭忽然從車廂外伸了一樣東西進來。
徐復禎就著他的手一看,見是四方油紙細紅繩裝著的一包糕點,她一眼認出來是膳芳齋的乳酪酥。
他在外頭說道:「你以前最喜歡吃乳酪酥。那時候我騙你說順路,每天下了值繞路過來買回去給你吃。後來你吃過就不肯吃晚膳了,母親不許我再給你買,你還傷心了好久呢。」
徐復禎冷冷聽著他說起以前的事,也不去接那包乳酪酥,她本打定主意不理他,可是又忍不住道:「你不覺得噁心麼?明明那麼討厭我,還要給我獻殷勤。」
秦蕭將紙包掛在了車廂板壁上,慢條斯理道:「我討厭的是那強加給我的婚約,又不是討厭你。何況就算養只愛寵,也要時不時逗一下呢。」
他怎麼敢這樣羞辱她!徐復禎恨不得現在就讓菱兒把他踹下馬車。
好不容易到了昇平坊的王家。
如今王家這座宅子也是秦思如的嫁妝,要說這王清昀娶了個侯門貴女住著人家的宅子,還要標榜自己不附權貴,真是令人費解。
徐復禎下了馬車,被王家的僕人迎進正房裡去。
她一走進裡屋,先看到徐夫人正坐在床邊親自給秦思如餵人參粥。
如今正值落日西斜,金色的余曛透進屋裡,在徐夫人的側顏上鍍了一層泥金,襯得她的眉目愈發溫柔。
徐復禎不由駐足望著這幅溫馨的情景。
徐夫人縱使跟長興侯離心多年,可是對府里的孩子無論嫡庶都是一視同仁的好。
她其實有點能理解秦蕭恨徐夫人不是他親娘的心態,因為她小時候也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倘若姑母是她的親娘就好了。
可是,她並不會因為徐夫人不是她親娘而惱恨,反而會更加感激姑母對她的照拂。
而秦蕭自打出生就占著嫡長子的位置,姑母對他又視如己出,他也沒受過什麼委屈和歧視吧,何以性情扭曲成那個樣子?
徐復禎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秦思如已經看到了她,叫了一聲「禎姐姐」。徐夫人回過頭來,也是異常驚喜:「禎兒!你怎麼過來了?」
徐復禎不好說是被秦蕭威脅著過來的,只好對著秦思如道了一聲賀。
她瞧著秦思如的神情異常憔悴,面色也有些浮腫,不由道:「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樣差?」
秦思如聞言摸了摸臉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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