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不小心!」低沉略有責備的話,震動著郁禾的心。
郁禾抬眼也是一怔:「你……」
裴聿澤看著柔膩的指腹冒出的血珠,眉心微皺,低頭含住。
郁禾驀地心跳驟停,紛紛亂亂臉上騰地升起了紅霞,她感覺到指腹微微緊縮,被裴聿澤捧著的手輕輕顫抖。
很快,裴聿澤離開,深邃的眼眸看著不再冒血珠的指腹眉心稍有鬆弛,這時他抬眼看向郁禾。
郁禾對上他沉靜卻灼熱的目光,驟停的心跳突然迴光返照似的一跳,她立即抽回手,胡亂問道:「你跟蹤我?」
她本意只是想緩解這種紛亂的情緒。
裴聿澤蹲在她身前,凝注著她,輕描淡寫:「只是方才『氣狠了』,過來散散心。」
郁禾剛剛才稍稍按下的情緒,被他這意有所指的三個字又給震飛了。
被忽略的程以璋摒棄心底的一絲醋意,莞爾:「相請不如偶遇,我正烤了魚,少卿一起用些吧。」
又是一個不愛稱呼他為「駙馬」的!
裴聿澤回眸睨了他一眼,轉身坐在郁禾身側。
「只是方才我們只叉了兩條。」
「我們」?裴聿澤眉峰冷挑,語氣沉沉:「無妨,我們用一條就好。」
他偏首看了眼郁禾。
程以璋道:「公主今日玩鬧了半天,許是餓了,不如我與少卿共用一條,這一條給公主。」
裴聿澤淡淡瞥向他:「如今不是在衙門。」
程以璋:「?」
「程編修該稱呼我為駙馬。」他的語聲平淡,仿佛只是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偏偏又讓人聽出裡頭的執著來。
程以璋愣住了。
郁禾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自從成親後,稱呼他為「少卿」的,絕大多數,他從不糾正別人,似乎少卿比駙馬更讓他滿意,今日這是怎麼了?
郁禾湊近他些,小聲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之所以小聲問,不過是不想之前鬧出的那件事被旁人知曉。
聽到她終於關心他的傷勢,裴聿澤眼底冰冷似乎消融了一般,也偏向她去,眸底含笑:「差不多了。」
「那你今天沒吃錯藥吧?」郁禾睜著眼睛看著他,眼底儘是認真。
裴聿澤眉峰糾了一下,笑意頓消,深深吐納一息,還得回她:「沒吃錯。」
郁禾見他這種表情,要怒不怒,要笑不笑的,好像更危險了,她下意識挨著石坡往一邊挪去。
突然又被裴聿澤拉了回來,這石坡經年累月,表面已經打磨的十分光滑,郁禾輕巧,被裴聿澤巧勁一拉,她竟順溜滑了過去,剛好撞上裴聿澤的手臂。
偏生裴聿澤一本正經:「旁邊是溪水,小心濕了鞋襪,著了涼,吃起苦藥來又哭又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