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為什麼來著?
鄒明皺眉,回憶事情的經過,好像只是那個哨兵說了靳年的壞話?
「他靳年算個什麼東西?沒有嚮導的黑暗哨兵,要不是文森特元帥抬舉他,他能到上將的位置?」
「一個短命鬼,有什麼可狂的?」
「你們都不知道吧?他這次來當教官,就是因為之前受了傷,怕不是要不行了,才讓他來軍校發揮餘熱。」
「他倒好,帶著新生跑到陸氏大廈,還讓拍賣品「墜落星空」失竊……」
當時是在食堂,人多又亂,傅言二話不說,揪起人的衣領就是一拳。
接著兩個人撕打起來,鄒明可看見了,傅言打人的時候,全用的是巧勁兒,打的疼,又不留痕跡。
最後兩個人雙雙被處分,要求檢討,這才知道對方是高年級,傅言愣是咬死了是友好切磋,最後看那個高年級確實沒有傷痕,反倒傅言俊美的臉龐,落下一個碩大的黑眼圈。
最後只要求寫檢討,處分免了,但下不為例。
鄒明回過味兒來,發現傅言他真的,他超愛。
這小子絕對對上將有意思,不然也不會叫這名兒,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這很不尋常,靳年不是那種能曠工一周的人,作為總教官,即使不是他帶教的時間,他也會到場。
但已經一周了,想到之前對方身上的傷,傅言就說不出的煩躁,恨不得立刻閃身到人的跟前。
但現在就算他想去看靳年,也沒有立場。
——
傅言做夢了。
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夢。
夢裡是靳年剛被他接回來那陣。
其實對於強制匹配傅言一直都沒有什麼實感,加上那段時間他很忙,很多事物都需要他去處理。
文森特那個匹配度60%的哨兵狀態很不好,於是一直待在那個哨兵身邊。
以前可以由副官暫時代理的工作一下子堆積到他的頭上,傅言本身就不愛處理這些,忙起來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下樓喝水的功夫,看見樓下客房的門大大開著,屋裡漆黑一片,和客廳的明亮形成巨大的反差。
傅言這才想起,他接了個哨兵回家。
「咚咚咚——」
傅言手重新從廚房端了杯熱牛奶,敲了敲半開的門,動作很輕柔,他知道哨兵五感敏銳,或許他下樓,他的腳步,對方早已察覺。
「我可以進來嗎?」
並沒有得到回答,但總歸也沒有拒絕。
他年幼的哨兵蹲坐在床頭,手臂搭在膝蓋上,下巴擱在胳膊上,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即使在黑暗裡也閃爍著微光。
「還沒睡?要不要喝一杯熱牛奶再睡?」傅言聲音柔和,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長高。」
「難受,睡不著。」
長久沒有說話的嗓音十分沙啞。
「你是我的嚮導。」
傅言點頭,不太明白這句話都含義,「嗯。」
「嚮導不是可以讓我不難受嗎?」傅言注意到少年的眼眶微紅,不知道是難過還是熬的,少年臉色變換,最終扭過頭,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腦袋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算了……」
傅言意識到,這還是個孤僻又傲氣的少年,他頓時因為短暫地遺忘對方而感到愧疚,同時升起了一種責任,他道,「抱歉。是我的疏忽。」
說著,傅言彎下腰,在少年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睡吧,有我在。」
記憶里,因為這個吻帶著精神力,算是一個淺淺的精神標記,少年很快便沉入夢鄉。
但這次不同,傅言離開的步子沒能邁出去,就被扯住了衣袖。
剛才還以自我保護姿態蜷縮著的人,一身的鮮紅躺進他的懷裡,拉扯著他的衣襟。
黑髮變成了銀色,少年的身體驟然拉高,一雙眼睛半黑半紅,跳動著,閃爍著。
懷裡的人張了張唇,「傅言,我疼。」
靳年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所以這是夢。
可是夢裡的他說疼。
傅言猛地驚醒,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這個夢像是某種預兆,傅言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森森纏繞著他的脖子,也同樣十分躁動不安。
——
「還是不行嗎?」葉治焦急地扯住嚮導醫生的袖子,這名嚮導和靳年的匹配度高達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