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閒聊之間,說的都是自己聽過的有趣或是奇異的見聞。
今天游山看水,吃飽喝足,暢快。
「我還記得前幾年梁家那位三公子,在詩會作文章的模樣。被逼得下不來台,乾脆跳池塘的事。真是夠大夥笑了好一段時日。不過說起來,梁家這幾年是愈發勢大。」謝寧端著小碗,一口一口喝山藥粥。
林澤心神一動,這人有點耳熟,不過姓梁的不少,他不確定是不是世子查帳那個。
謝太傅淡淡道,「烈火烹油。」
「可是青州府那個梁家?」林澤吃下最後一口竹筒飯,隨口問道。
謝寧不意外林澤知道梁家,只感慨名聲傳得如此之廣,「連你也知曉。」
「我聽聞梁家與太清觀的關係非同尋常。」林澤不知道謝家這邊對梁家的事了解多少,但他想試試能不能給他一點查帳的方向。
謝太傅眉心微皺,將手裡的碗筷放下,輕咳一聲,「你怎的對這些事好奇了?他們家與你有過節?」
「老師,學生是怕他們對您不利。」林澤解釋道。
聽謝太傅和謝寧兩人態度,想必是與梁家關係很一般。
謝太傅現在退休了,梁家蒸蒸日上的勢頭,趁機對昔日敵人下黑手是尋常事,林澤說的理由相當合情。
「祖父,看樣子澤哥兒對梁家所知也不少,都知道太清觀。」謝寧道。
謝太傅露出一絲嫌惡之色,「梁家家風不好,與那道觀不清不楚,誰曉得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在朝時,便多次收到相關奏摺,但始終奈何不得他們。」
「老師,難道他們拐賣人?」林澤一聽,馬上聯想到一些寺廟、道觀,光明正大做某些皮肉買賣。
那就很有可能是梁家作為當地保護傘,一直收好處。更進一步想,梁家有可能是主導方。
謝明珠呼吸一滯,捏緊了手裡的木勺子。
謝寧看向祖父,他大多時候都在家裡念書,對這方面的事知之甚少。
謝太傅見三個晚輩都很想聽,轉變了態度,打算以此來給幾人上節課,「太清觀原先的老道長被人害死,連屍首都沒有。我曾在密報中得知,太清觀用活人煉丹。後來不知怎麼著,煉丹的道士身體大多出現長紅斑、不久全身潰爛而死。」
林澤低頭思考,如果是皮肉買賣和煉丹,那帳本上的數目就對不上。比如木炭、鹽和硃砂礦石几乎是超過煉丹的好幾倍。
「那他們怎麼還敢繼續煉丹嗎?」林澤問道。
謝太傅搖搖頭,「後來經過一番暗查,也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當時發現那道觀竟然有不少品相極好的鋼鐵製品,例如香爐、拂塵手柄等。說來也怪,那樣的精鐵鋼器至少上百兩一塊。太清觀的道士好像見怪不怪的,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林澤靈光乍現,好像抓住了某個朦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