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盛的學習興致被吊起來,很快就提議道,「咱們背書,從《大學》開始,我一篇你一篇。路上的時日也不浪費。」
「好啊!」
林澤學起來也是可以不要命的,就像當初一邊上班一邊考公。那都是抱著學不死,就往死里學的信念。
前面帶路的謝德支起耳朵聽,眼睛往四處巡視,一手按了按腰間的佩刀。
雖然是官道,但如今世道剛穩定一些,還是要當心著點。
這裡頭三人中,真有匪人,他責任重大,後頭父子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出了安陽縣地界,謝德就馬上警惕起來。
三人出發後大約一個時辰,林澤察覺到有細碎的雪花落在身上,「爹,是不是下雪了?」
「老爺、公子下雪了,咱們抓緊在天黑前趕到前頭的落雲驛——」謝德回頭大聲道。
林澤父子倆不再有心思接力背書,應了一聲,驅趕牲口加快進程。
雪越下越大,中午飯都只能在車上吃點乾糧,中途沒有時間停下來燒熱水,後面喝的都是冷的。大家怕拉肚子,儘可能少喝水。
地面明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鬆軟的雪,被車輪碾過,留下兩道深深的印轍。
為了安全,林澤和他爹的車不再並排走。
天寒地凍,兩邊的林子裡連鳥叫聲都聽不見。
寒風颳過,林澤渾身都凍僵了。他已經儘可能縮到車廂里,全身裹得很嚴實,架不住在室外時間太長。
「德子,你能看出還有多久到嗎?」林郁盛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一整天沒有吃上一口熱水,他們的體力瀕臨極限。
頭昏腦漲的風寒症狀愈發明顯,但即便大家想找個地方停下來,等風雪過了再走。
也沒有這樣的地方,這一段路都是荒郊野外。連座破廟都看不見,只能撐住一口氣感到落雲驛。
謝德在後面撐不住,不再騎馬,而是到林郁盛那邊的車廂里,三人輪流趕兩輛車。
現在輪到謝德在裡頭裹著棉被回暖,聽見林郁盛的問話,他艱難地伸出手,使勁搓兩把凍僵的臉頰,「估摸還有半個時辰,落雲驛是個大驛站,咱們再堅持堅持。否則牲口倒下,雪這樣大,走路更危險。」
「幸好縣衙給一輛馬車…」林郁盛打了個噴嚏,沒再說話。心裡揪著,林郁盛始終記得兒子中過毒,身子比常人虛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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