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湊過去,眼不眨心不跳道:「哪有,明明是條龍,娘娘是夸陛下呢。」
「呦,旁邊還有字。」阿福嘀咕,「貴妃娘娘約您後日在聽雪齋見面......」
經常出宮的人都知道,聽雪齋是文人雅客聚集的地方,四周風景宜人,燕京許多權貴世家在附近修建了別院。
據阿福了解,陳五娘後日的賞花宴就設在自家建在聽雪齋邊上的別院裡。
「陛下您去不?」明明是詢問的語氣,阿福眼裡卻全是八卦的神采。
蕭言還沉浸在姜莞罵她是狗這件事理,畫上的狗正對著一顆桃樹禍禍,什麼意思?說他就算做狗也不消停?
「陛下?」阿福又叫他。
「她約朕就去……」蕭言目光落在那隻狗上,「豈不是很沒面子?」
「可是陛下......」阿福好心提醒,「您之前不是說在人前要裝作極寵愛貴妃娘娘的樣子,眼下多好的一次機會,您真要放棄?」
阿福嘴巴拉說個半天,蕭言視線終於肯從畫上移開,看了他一眼皺眉:「行了,朕去就是。」
「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她派來我身邊的臥底。」蕭言嗤道。
阿福:「?」
他費力操心都是為了誰?
真是一腔真心餵了......阿福目光不由落向畫上的那隻
狗。
*
到了赴約之日,姜莞又是沐浴又是焚香,還讓滿春找了一套新做的春夏裳,搭配的飾品也是最貼合她氣質容貌的款式,緊接著護膚、梳髻、描妝......整套下來,足足近兩個時辰。
如果說姜莞之前只有八分美貌,今日一番捯飭下來,至少得漲到十二分。
滿春雖然高興:「姑娘真美!」
但仍有不明之處:「可姑娘以前不是說在自身實力不足前,最好先猥瑣發育一陣嘛!」
如此高調去赴陳五娘的約,萬一引起眾怒......
「誰說我是為了陳五娘等人。」姜莞望向鏡中的自己,笑道,「我不是還約了旁人」
「姑娘是為了陛下如此?」滿春不敢相信,難怪她瞅著姜莞今日的狀態有些熟悉。
之前約見沈三郎君的時候,也是如此。
哦不,那回沒有這次隆重。
看來姑娘是要徹底放棄沈三郎君了,滿春心底默默想道。
姜莞倒不是真認為憑藉一張臉就能拿下狗皇帝,不過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種可能而已。
她從不覺得利用美貌去達到某種目的是什麼可恥的行為,更甚至她覺得自己比姜瑞之流純粹乾淨多了,至少她沒動不動就想『賣侄女』。
既然倒霉被狗皇帝盯上,姜莞當然不能浪費對方身份能給自己帶來的方便之處。
她可從沒想過乖乖做一顆棋子。
盛裝打扮後的姜莞坐上馬車出門,她只帶了冬芽和滿春。
聽雪齋在京郊,從姜家到聽雪齋,坐馬車慢的話要一個多時辰。
姜莞辰時中就出門了,原因無它,她約了狗皇帝巳時中在聽雪齋見面。
皇宮離聽雪齋更遠,騎馬就要近一個時辰,尤其是昨夜還下了雨,郊外路面濕滑泥濘,一路不知會有多少狼狽等著他。
得知姜莞的想法,滿春擔心:「萬一陛下不來赴約怎麼辦?」
「無妨。」姜莞早想過了,「那我就投靠太后去。」
世上那麼多條路,總有一條屬於她的生路。
聽雪齋內,蕭言一覺睡到快巳時,阿福都無語了:「陛下,您現在這樣真有做昏君的潛質。」
「你今日倒挺會說話。」蕭言瞥他。
阿福:「......」
他剛剛說的是好話嗎?
阿福抽了抽嘴角:「為了赴貴妃娘娘的約,您稱病罷朝,回頭傳出去,那些御史還不知道要怎麼在摺子上罵您。」
別看那些御史都是文官,一個個可會罵了,全程沒有一個髒字眼,卻能將人罵自閉。
「還是你考慮仔細。」蕭言略思索道,「回頭你先整理一遍,罵朕的奏摺通通送去長樂宮。」
阿福:「?」
論折磨人還是您有一套。
蕭言自顧自穿衣洗漱:「你以為朕為什麼昨日就來?」
阿福搖頭。
「皇宮離這有多遠你不知道?」蕭言淺哼,一副瞭然一切的表情道,「她約朕巳時中在此處見面,不就是想讓見朕狼狽地出現,好讓她有笑話看。」
「朕偏不如她願。」
阿福沉默。
離約定的時辰越來越近,蕭言忽然道:「阿福,你不覺得有趣嗎?」
阿福不解:「什麼?」
蕭言望向窗外愈發近的身影,勾唇:「一個人。」
阿福迷茫,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