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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家人,卻是雲泥之別,梁柏樹在天上,她在地下十八層。

老房子裡沒裝空調,梁初楹屋子裡只有天花板上掛了個老舊的吊扇,慢慢吞吞地轉著。

她熱得不行,心裡也堵。

梁柏樹是天之驕子,而她什麼也不是,怪不得爸媽只把她哥帶在身邊養。

聿悶了兩分鐘後,梁初楹突然聽見自己爺爺沒好氣的聲音:「你來幹嘛?不回你自己家跑我這小破屋子裡來。」

她哥頓了幾秒,「來看看您。」

梁老爺可不領這情,因為觀念的問題,老人家一直對梁柏樹沒聽他的話去學學珠算而介懷,當初她跟她哥一起被梁老爺舉著大算盤追了兩條街,她哭著屈服了,梁柏樹咬著牙也不學。

後來他去學了計算機,更是在梁老爺雷點上蹦躂,他再沒提什麼意見,但跟她哥一點兒也不親了。

梁初楹心裡偷樂,想著終於有人能把她哥趕走了,就躲在房門後面偷偷把門拉開一個小縫,眯著一隻眼往外看。

梁老爺像是剛外邊兒回來,還穿著白汗衫,手裡舉著個破了個大洞的蒲扇。

老人家慢悠悠邁著步子走進客廳,鼻間重重地「哼」了一聲,唇線下拉,很不給面子地冷了臉。

看到桌子上被親戚們掏出來的獎狀時,梁老爺的臉拉得更很了。

他一把把獎狀和他哥帶來的行李推到一邊,嘴裡催促著:「快帶著你這些東西走,我家裡不需要這樣的玩意兒!」

梁柏樹原地垂眸站著,輕吐一口氣後固執說:「東西我會收起來。」

他抬眼,插在兜里的手也抽了出來工整地搭在了身體兩側,恰才還懶散的少年收了脾性,嘴硬道:「我住一陣兒再走。」

客廳里十幾雙眼睛盯著,梁老爺看都不看他,搖著蒲扇進了自己房間,老舊的木門被他重重關上。

親戚們你看我我看你,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

梁柏樹走到桌子上把被搗得一團亂的證書和獎狀一股腦塞進包里,他背對著眾人,說話的聲音平靜:「天兒太熱了,回去吧。」

梁初楹蹲得腿都麻了,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腳腕,目送著七大姑八大姨走出門。

剛轉了個身,一隻骨感的手突然從門縫裡扒進來,梁柏樹單手撩開房門,輕垂了視線盯著她。

梁初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聲音有些抖:「……你幹嘛?」

梁柏樹:「我們做個交易。」「……用什麼東西修算盤要這麼貴?金子嗎?」

「嗯。」

梁初楹:「?」

她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嘴巴開開合合半天,差點兒連話都不會說了,好半晌後才把舌頭捋直了說:「你要用金子修我的算盤?」

梁聿沉沉看她,還補了一句:「不是『要用』,是『已經用』。」

「你的算盤年代挺久遠的,老算盤價值很高,如果用別的材料修會讓它貶值的。」他繼續解釋,「所以我讓工匠用金水補在裂縫裡,描了花。」

事到如今,就算梁聿再舌燦蓮花也無法掩蓋一個事實——她沒有錢。

「能賒帳嗎?」梁初楹嘆氣。第二次見面,梁杳隻身揍倒三兩個混混,她牽著被勒索的小孩兒走出來,皺眉擦著唇角的血,抬眼間看見了懶散靠在巷口的少年。

梁杳抬著眉骨的傷睨視他,眼神森然還帶著戾氣。

沈聿白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嗓音含混帶笑:「挺能打啊,救世主。」

彼時沈聿白才知道,這小姑娘一貫愛裝乖,皮下卻是匹養不熟的狼。

但,獵人無懼與狼共舞。

燈火長曳,暮色正沉,梁杳醉得暈暈乎乎,話就說出了口:「你好像他。」

他愣了幾秒,冷笑一聲,連右頰上的痣都顯出些許難過,少年耷拉著眉眼自語:「喂,你錯把我當誰?」

他扯著唇嗤笑,指節捏上樑杳的下巴,少年微垂的眸光裹著月光審視她。

「說你愛我,你愛沈聿白。」

梁杳被他挾持著,還要執拗地搖頭,她眸子死寂又空洞,聲音沙啞難聽:「我不愛你。」

少年也不惱,半眯著的眸子透露蠱惑人心的笑意,右眼下方的痣在月光下更加漂亮,沈聿白在她脖頸留下一串滲血的牙印,用發啞的氣聲說:「在牙印癒合之前,說愛我。」

「不管我是誰的替身,你都只能愛我,要愛我愛到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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