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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積攢了片刻力氣後緩緩開口:「秦叔。」

守在床邊的秦戈應聲而起,快步上前:「少主,你醒了?哪裡不舒服?」

「帶我去小校場。」 顧長淵聲音低啞,透著剛甦醒的虛弱,卻不容置喙。

秦戈眉頭一皺,直接拒絕:「不行,你身上的傷——」

「帶我去。」 顧長淵目光沉靜,淡淡地重複了一遍。

「少主……」 秦戈張了張嘴,想再勸,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堵住了話頭。

顧長淵左手扣住床沿,強撐著將身子撐起半寸。「你不幫我,我就自己爬過去。」 他語調未變,卻透著一股幾乎執拗的殘忍。

秦戈神情驟變,一把按住他的肩,低聲喝道:「少主!」

顧長淵被按住的那一瞬,只覺得背後那幾道尚未結痂的傷口像是被人生生撕開,劇痛宛如灼鐵淬骨,從脊背一寸寸往心口燒。他的額角迅速沁出冷汗,臉色蒼白,可還是死死咬著牙,不肯呼痛。

秦戈見他這樣固執,終是長嘆一口氣,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顧長淵扶到背上,可即便如此,背起的瞬間,他仍舊能清晰地感受到顧長淵瞬間屏住的呼吸和背上那一層層繃帶下微微滲出的濕意。

他不敢再多想,只穩穩地背著背上的人往小校場快步走去。

夜色沉沉,小校場依舊冷清,山風穿堂而過,帶著落葉翻飛,在空曠的訓練場上投下破碎的影子。陸棠仍坐在雙槓下,披著一襲黑色披風,膝蓋蜷起,雙臂環抱,整個人都陷在夜色里。

秦戈順著指引,極為小心地將顧長淵放到陸棠身旁,幫他調整好姿勢看他靠穩後才悄然退下。顧長淵靠著鐵柱,緩緩吐出一口氣。

陸棠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沒有回頭,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有過片刻游移,仿佛並未察覺身旁多了一個人。風吹起她垂落的鬢髮,露出蒼白的側臉。她瘦了許多,眼下浮著一層青影,唇色也乾裂發白,像是幾日未曾合眼。

顧長淵靜靜地看向她,半晌,低聲問道:「還不打算哭嗎?」

陸棠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像是沒有聽見,風仍在吹,夜色沉沉,校場陷入無邊的靜寂。過了許久,她才開口:「哭有什麼用?」聲音很低,帶著一點乾澀,像是被山風吹散的塵煙,輕飄飄的,幾乎要融進這夜色之中。

「有用。」 顧長淵答得很篤定。

陸棠終於輕輕側過臉,回望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說得倒是輕巧。你父親還在,自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顧長淵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緩:「是,他還在。」

「可你知道的,我們已經告別過了」 顧長淵靠著石柱,夜風拂過他的鬢角,他的聲音低沉而輕緩, 「我不是沒有反覆想過,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會如何?」

陸棠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聽著。

「我從小跟著他學兵法,學如何掌局,如何帶兵,如何取勝。」 他聲音很輕,藏著某種不易察覺的情緒,「只是終究沒人能教我該怎麼送他最後一程。」

她怔了一下,眼神微微閃動。

「他現在還在,可終有一天,我也會處於你的位置。」顧長淵微垂著眼,語氣平靜得像在說某種註定會降臨的結局,「我想到那時候,我也會明知哭沒用,卻還是要哭一場的。」

陸棠的呼吸微不可聞地滯了一瞬。

「所以。」 顧長淵靜靜地看著她,聲音輕柔而溫和,「陸棠,你想哭,就哭吧。」

陸棠的手指猛地收緊。她想笑,可嘴角卻怎麼都抬不起來。只能咬著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有病吧……你不是該勸我振作嗎?說我身為寨主,應當鎮定自持,帶大家走下去?」

顧長淵輕輕地笑了一下,嗓音微啞:「你已經在做了,不是嗎?」

陸棠怔住。

「你不需要我的提醒。」 顧長淵語氣平緩,卻帶著溫柔的篤定,「你已經做得很好。」

陸棠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指節輕輕收緊。

「可我就是做得好……才不能哭。」 陸棠的聲音極輕,幾乎是喃喃,「哭了,會有人害怕,會有人覺得,我靠不住。父親,他也這麼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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