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聽不見了。
顧長淵瞳孔微縮,眼神渙散,意識如潮水般退去。整個人顫抖著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去。
這一場發作後,他又昏迷了許久。
混沌中,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巨浪反覆拍打著,一寸寸沉入深淵。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痛楚才漸漸退去,只餘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暗,漫無邊際,沉悶而冰冷。
顧長淵緩緩睜開眼,卻依舊什麼也看不見,周邊的黑暗濃得幾乎能滴下水來,空餘一物,也尋不到邊界。他靜靜地躺著,慢慢收攏心神,世界裡最先出現的卻是耳畔她清晰的呼吸聲,綿長,有力。隨即他就察覺到左手也依然被人緊緊握著,掌心的溫度溫暖而堅定,像是無垠夜海里唯一指引他的一點星光,穿透了無盡的寒冷,明亮,溫暖卻又讓他忍不住被刺痛。
「顧長淵。」 那道熟悉的聲音輕輕喚他,平靜而堅定。
顧長淵的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顫。她的聲音里沒有憐憫,沒有哀傷,更沒有他最害怕的同情與施捨——她只是單純地在叫他的名字,像從前一樣,篤定,執著。她在這裡,她還在。
「我喜歡你。」 她低聲說道。
黑暗中,不只是誰的心髒驟然一緊。顧長淵只覺得這四個字像是一柄利刃,輕而易舉地破開了所有防線,直直地插入他的胸口,狠狠絞動,帶起一片翻江倒海的疼痛。他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看不見她的神色,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可他聽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逼我照顧你。」 陸棠緩緩俯身,聲音離他越來越近:「我願意這樣做,自然是因為你的存在,遠遠比任何麻煩都更重要。」
「剛剛你昏迷的時候,我仔細想過了。」 她的語氣少見的沉靜而溫柔,「你受傷這麼久了,沒道理現在才接受不了別人的照顧。而且一路以來,你並不介意其他人照顧你,唯獨只拒絕我。」
她在他看不見的黑暗裡頓了頓,然後輕輕一笑,嗓音帶著微啞的質感,卻也透著少女般的坦率與無畏:「這說明,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顧長淵的呼吸幾乎滯住,四肢僵硬得動彈不得。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狼狽不堪的情況下,被她道破一切。
「只是你不相信我會這樣喜歡你。」 陸棠輕聲繼續,嗓音軟下來:「那怎麼辦呢,我只好證明給你看——顧長淵,我喜歡你。」
話音落下,她傾身向前,掌心抵在他胸膛上,隔著單薄的中衣,感受他微微起伏的呼吸。陸棠的指尖有些涼,帶著些細微的顫抖,輕輕摩挲著他的衣襟,半晌,才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緩緩解開了他的系帶。
顧長淵猛然睜大雙眼。他什麼都看不見。黑暗早已將他徹底吞沒了。他拼命地想要看清陸棠的模樣,想捕捉她的眉眼,想知道她的表情——可是,什麼也沒有。眼前空無一物,唯有沉沉夜色包裹著他。
就在這時,一片柔軟的溫度猝不及防地,輕輕落在他的額心。
顧長淵整個人不自覺地一震,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直到她的唇瓣又緩緩落下,落在他的眉骨,又輕輕掃過他的眼瞼,像羽毛拂過湖面,在他麻木的感知中激起一圈圈無聲的漣漪。
顧長淵的呼吸微微亂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她吻他的鼻樑,吻他的臉頰,吻他的唇角,每一次觸碰,都細緻而溫柔,像是無聲地安撫,又像是某種溫柔而固執的宣誓。
顧長淵愣住了。他甚至忘了掙扎,只僵硬地任由她靠近。直到她的手掌貼上他的胸膛,有沿著腰側緩緩下滑,覆上他單薄蒼白的腰腹,才猛地回神,試圖抬起左手推拒——可他太虛弱了。那點微弱的抗拒,被陸棠輕而易舉地握住、按下。
她俯身貼近,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側:「別動。」她的聲音太溫柔,太堅定,像是夜色里唯一的一道光,讓人無法逃離。
她吻他的鎖骨,然後帶著近乎虔誠的耐心,緩緩向下,順著胸膛,落在他左側的掌心上,細細摩挲著他微微蜷縮的手指,又偏過頭,用唇瓣輕柔地貼上他的指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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