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離開爹娘的庇護,漁娘心裡也忐忑,以後要全靠自己打算了。
「范家那邊的事你可知道?」
「只知道範先生的堂弟范江闊是工部尚書,還有去年來過咱們家的范木秀是戶部郎中,另外有個叫范慧勉是范先生的二弟子也是子侄,在工部任主事。」
「范先生可要去京城?」
「要去吧,范先生說今年要去京城過年,他就算要回老家,估摸著也要等會試之後才回去。」
「那就好,范先生待二郎好,你們兩個也算多個依靠。」
林氏打發女兒回屋休息:「一路回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好。」
「哎,等等,你和文嘉的成婚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二,在之前你不許見文嘉了啊,在家好好待著。」
「好。」
漁娘無奈嘆氣,這都一塊兒出門了,這幾日不見又有什麼所謂?
漁娘回自己屋,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她洗漱一番後盤腿坐在羅漢椅上晾頭髮,閉目默背世家譜,以及主支送來的京城各家姻親來往單子,順著這些名單,她心中慢慢織成一張網。
後面幾日,漁娘除了去孫家拜見了一回師父師娘,其他時候就不出門了,安心在家備嫁。
賀文嘉進不了梅家的人,淼娘和張大娘子能進來。
九月初七那日,兩人都抱著兒子來看漁娘,順便給漁娘添妝。
「呀,三郎都這麼大了呀,我瞧著比旁的一歲半的小子還壯些。」
「張姐姐家的大郎我記得叫申川吧,去年十一月生人,如今十個月大吧。」
漁娘看到兩個肥溜溜的娃在矮榻上滾來滾去,漁娘忍不住捏捏肥胳膊,再捏捏肥腿兒。
嘖,手感真好。
梅羨林這幾日休息,日日來他姐姐跟前晃來晃去,他姐都不怎麼搭理他,如今卻對兩個胖小子眉開眼笑,梅羨林也伸手去捏。
「哇!」
沒輕沒重把兩個肥小子捏疼了,小的那個只會張嘴哭,大的那個給他一巴掌:「你壞!」
手背被打紅了,梅羨林默默縮回手,委屈巴巴地看他姐姐。
漁娘雙手叉腰:「你都多大了,不許欺負弟弟。」
梅羨林生悶氣,扭頭不看他姐姐:「我跟張姐姐、周姐姐是一個輩分,這兩個小子該叫我叔叔。」
淼娘和張大娘子都大笑起來,張大娘子笑道:「該叫叔叔,七八歲的叔叔也是叔叔,必須對咱們羨林放尊重些。」
梅羨林滿意了,從兜里抓出一把桃干分給兩個小侄子。
漁娘也氣笑了,拉著弟弟來跟前坐:「你聽話些,下午我陪你下棋玩兒。」
好吧,他乖乖的。
逗了會兒孩子,小林氏帶著丫頭婆子把兩位小客人抱去耳房玩兒,留主子們說話。
「漁娘你聽說嗎?明日芸娘要成婚了。」
「什麼?」漁娘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的是王芸娘?」
「正是她,聽說嫁的是敘州府胡通判家的公子,也不知道兩家什麼提的親,什麼時候過的禮,如今竟要成婚了,我們都不知道。」
「胡通判家?胡瑋?」
「不知道叫什麼名兒,只聽人說那位通判公子是王少爺的同窗。」
既是王蒼的同窗,又姓胡,是通判家的公子,不是胡瑋還是誰?
淼娘和張大娘子不知道兩家何時做的親,漁娘這個既認識芸娘,又認識胡瑋的人也不知道,這兩家的婚事倒是挺低調。
「誰傳出來的?」
「這不是王少爺高中解元嘛,有人就問王家可要辦喜事賀一賀,王家的管家就說這麼多年有賴鄉親們照顧,九月初八他家小姐出嫁時辦流水席,一塊兒請鄉親們樂呵樂呵。」
「漁娘你聽聽,要不是他們家主動說,外頭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淼娘其實有點生氣的,雖然她跟芸娘來往的不如漁娘頻繁,她自認為她跟芸娘也是認識多年的好友,結果芸娘訂婚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成婚也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
張大娘子道:「或許是她娘管得嚴,不許她出門。」
漁娘和淼娘一想,這大半年確實沒見過芸娘了。
漁娘:「芸娘都成婚了,那芸娘的堂姐露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