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鮮果砸頭,扔來的香帕滑過衣襟,左士誠連忙大喊:「在下已成親。」
一時間,前門大街兩邊圍看的百姓,酒樓窗邊看熱鬧的小娘子們都大笑起來,這年輕狀元郎挺實誠的。
又有人說今年的傍晚、探花長得英俊,不知道是否成親了。
遊街的進士們走到三思書鋪門前,賀文嘉渾身搖擺著招手,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夫人,夫人,我在這兒!」
漁娘在二樓早就看到他了,笑著擺擺手回應他,誰知手中的帕子隨風飄走。
「哎,糟了。」
賀文嘉利落地往外斜身,絲帕就要飄到落後賀文嘉幾步的王蒼臉上,被賀文嘉一把撈回來。
漁娘鬆了口氣,賀文嘉得意地甩著絲帕給她看:「家去等我,一會兒我就回去。」
「知道了。」
目光一轉看到王蒼,漁娘笑著對王蒼點點頭,在心裡道了聲恭喜。
王蒼對著對面樓上搖了搖手,漁娘看到對面樓上窗邊坐著一位半掩面的年輕夫人。
進士誇官遊街這可是三年一回的熱鬧,許多人也不怕擁擠,一路跟著進士們遊街,不過半刻鐘,樓下擁擠的人就都走了。
梅家的馬車停在門外,漁娘扶著阿青的手上馬車,坐下,馬車旁邊的帘子掀開,對面樓上下來的正是剛才那位夫人,兩人目光相接,那夫人和氣地對漁娘笑了笑。
目送梅家的馬車離開,那夫人隨後道:「咱們也回吧。」
「是。」
傍晚賀文嘉歸家,身上還穿著上午遊街那套衣裳,進門就問:「哎呀,可惜了,只中了榜眼,叫左士誠那廝壓下去了。」
漁娘笑著道:「你說話客氣些,你們是同年,以後還要在翰林院一塊兒為官呢。」
賀文嘉邊脫衣裳邊笑:「雖比不過左士誠,我卻壓了王蒼一頭,他秀才、舉人比我好,我會試殿試比他好,算是打平了。」
漁娘摸到他的背有點潮:「出汗了?」
「可不是麼,接連幾日大太陽,今天尤其熱,上午進宮的時候我就熱的受不了了,中午遊街那會兒就更熱了。本來遊街完就該回來的,蔣雪村荷包里錢多得花不完,硬要拉著我們幾個去吃宴席。」
「哪幾個?」
「除了有事兒著急走的,大多都去了。」
浴房裡抬了熱水來,賀文嘉脫了衣裳去浴桶里泡著,舒坦地趴在桶邊緣,漁娘拿了張帕子給他擦背。
「蔣雪村張揚得很,東山書院那幫人隱隱以他為首,王蒼似乎也沒有跟他爭奪的意思。」
「王蒼沒必要跟他爭。」
王蒼已經是陳家的乘龍快婿,蔣雪村若是能出頭,也能分散些外面那些人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明日還有瓊林宴,後日上表謝恩後還要去吏部一趟,估計三日後咱們能去祭祖。」
賀文嘉算了算,他們家在敘州府,朝廷應該能批三月假。
擦完了背,漁娘把帕子丟給他:「一會兒換身衣裳,你去給范先生請安,范先生若是留你用飯你就留下。」
「你不去?」
「我不去,我料到這幾日就要家去,下午你一直沒回來,我寫信叫人送回家中,又帶人出門採買了許多禮物,家去時帶回去。」
賀文嘉隨意擦了擦前身,從水裡站起來,摟著漁娘猛親一口:「辛苦啦!」
漁娘一把推開他沒推開,氣得呀:「賀文嘉,你把我衣裳打濕了。」
賀文嘉快活大笑,跳出來囫圇擦乾身上,穿上衣裳就跑了。
漁娘忍不住笑,都中進士當官了,還這般幼稚。
梅家左跨院。
「師父,我來了!」
范江橋正喝茶,笑看他的弟子走進來:「今日可高興?」
「高興極了!」
賀文嘉也不跟師父客氣,自己給自己倒茶,一氣兒喝了兩杯才放下。
范江橋慢慢放下茶盞,笑著說:「姚大人原本提你為狀元,最後皇上點了左士誠,你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