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嘉覺得漁娘說的坐莊這個詞很妙,隔天下午去找師父時說給他聽。
范江橋笑道:「在南溪縣時,你孫先生有次說到漁娘,她說漁娘靈慧,偶有一字千金之言,叫人醍醐灌頂。」
賀文嘉連連點頭,以前年幼時常聽先生夸漁娘,那時候他不懂,如今也算明白些了。
「靈慧之人可遇不可求,尋常人不需追逐這些縹緲之物,腳踏實地,勤奮堅持,總會有所得。」
「先生說的是。」
范江橋看完了文稿,他做了修改,把文稿還給他:「許耕沒有白教你,你的算學底子打得不錯,但若是想編寫一本沒有錯漏的《數術全書》來,這幾個方面還需要努力。」
賀文嘉拿起書稿看,師父給他修改的幾個地方,正是他不明白的地方,他自己都一知半解,如何能總結出精髓來?
「在你的書編寫出來前,為師會留在京城。你白日去衙門當差,傍晚下值回來就來為師這兒聽講。」
「是。」
不用等明日了,從今天開始范江橋就教他如何精進自己的數術。
賀文嘉是個聰明的學生,算術難雖難,在賀文嘉這兒不說一點就通吧,至少他聽得明白話。
賀文嘉勉強能跟得上師父,就是這字,師父教他用的是胡人的數字。
「師父,我修《數術全書》不好用胡人的字吧,畢竟要印刷發往大晉朝所有州府。」
「你又不是儒家弟子,這般迂腐作甚?胡人的數字好計算,那就用。」
賀文嘉點點頭,好吧,聽師父的話吧,他也覺得胡人的數字挺好用。
一個教,一個學,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外頭天色暗了,屋裡點起了燭火,賀文嘉站起身活動了下胳膊手腕。
這時,繡娘捧著衣裳進來了。
賀文嘉看了一眼,轉頭跟范江橋說:「漁娘說您冬衣準備的不足,叫繡娘給您做幾身換著穿。」
「她說您才回京,這幾日肯定要拜訪親友,就叫繡娘給您趕了一件見客的衣裳出來先穿著,剩下的過幾日給您做好。」
徒弟徒媳的孝敬范江橋安然受了:「放下吧。」
「別呀,您試試,若是有不妥當的地方再叫繡娘改。」賀文嘉伸手拿了新做的竹月色棉綢厚袍抖開,往范江橋前面送。
「試試!」
范江橋拗不過他,只好解開扣子脫了舊袍,換上嶄新的衣袍。
賀文嘉幫著師父扯了扯衣角,退開幾步打量,笑著點了點頭:「做得挺好,壓袖和領邊的竹紋繡的好看,不像是一天的工夫趕出來的粗糙,江南的繡娘手藝就是好。」
范江橋也挺滿意:「不錯。」
「謝主子誇獎!」兩個繡娘嘴角都帶著笑。
衣裳沒有要改動的地方,賀文嘉收拾收拾文稿,轉頭走了,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道:「您會不會覺得孤單?要不我留下陪您吃飯?」
范江橋眼睛一瞪,賀文嘉笑哈哈地跑了。
「這個調皮小子,真是夸不得一句!」
捧著范江橋舊衣的小廝笑著道:「少爺已經很好啦,別說是弟子,就是親生的兒子,也沒見有幾個關心當爹的穿得暖不暖。」
這話叫范江橋心裡很受用,嘴上卻不肯認,只道:「他知道什麼,肯定是漁娘心細想到了,這小子只怕是借花獻佛。」
不得不說,范江橋說到點子上了。
隔天早上,繡娘再送來跟竹月色衣袍搭配的皮靴、香囊,一切安排得再妥當不過了。
范江橋在家待不了一會兒,換上嶄新的衣袍外出會友去了。
范江橋這個當師父的自在快活,賀文嘉這個做弟子的,一上午都在衙門埋頭編書。
蔣雪村看到賀文嘉的進度都震驚了:「賀大人,您在家休沐一日,就寫了這麼多書稿出來?」
賀文嘉謙虛道:「過獎了,我準備了許久,厚積薄發而已,並不是一日之功。」
蔣雪村白他一眼,這話說的假不假呀,明明之前你忙活了一個多月,除了看書就寫了兩篇書目而已。
馮亭、肖秀、王蒼、鄧福興幾人都過來瞧,喲,確實寫了厚厚一沓書稿了。
肖秀問:「這是什麼字?」
王蒼道:「胡人傳過來的字,民間的一些商戶圖方便會使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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