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
世家勝了,那像鄭良這種出身高門的渣滓會越來越猖狂,別說庶民,小家族中的男男女女都會淪為其肆意欺辱之人。
范江橋意味深長道:「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可若是論年紀,也不小了。」
皇上能勉強壓制世家和各地圈地的大族,穩步推行清查丈量天下田畝之事,靠的不僅是皇權,還有緊緊握在他手中的兵權。
可一旦皇上沒了,誓死效忠皇上的那些手握重兵的公侯,還有全境百萬大軍,可不見得會聽大晉朝下一位繼任者的差遣。
那時候別說清算丈量東南剩下幾個省的田地,只怕北方及西南等地已經分了田地的地方,都會被當地大族重新搶回手中。
賀文嘉陷入沉思。
「餘慶呀,你既然心裡有決定了,不如就為你的堅持多做些。師父很盼望有一日,當舊的世家沒落,寒門崛起養出新的地方大族來,那時手握權力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心中是個裝著天下萬民的人。」
「師父希望,那個人能是你!」
賀文嘉驚得站起來退開,用食指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師父,您自己不奮鬥,一輩子不入朝堂,竟指望我這個弟子能當上首輔?」
賀文嘉有句話沒說出口,我何德何能呀,能叫您對我有這種期望!
范江橋笑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是我的弟子,師父相信你定然比我好。再者說,除了我,你還有個從小教你到大的孫先生,你好叫他失望?」
賀文嘉撇嘴:「我孫先生對我可沒您這麼高的指望,他只盼著我和漁娘安安穩穩過一生。」
「誰不想安穩一生?可覆巢之下無完卵,你可知?」
正是因為知道,他大哥受傷的事徹底打醒了他,他才會科舉出仕啊。
范江橋放下茶杯,靠著軟枕躺下,慢慢悠悠道:「如今還不是你出頭的時候,你還有時間慢慢想。」
「去吧,淮安的事你不用操心,明日我去范家一趟,該如何,范江闊知道該怎麼辦。」范江橋趕人了。
賀文嘉回正院,走到垂花門前,他想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如今寒門和世家正熱鬧,他這個兩不相幫的編外人士最好是旁觀。
再過幾年,等他的書修好了,皇上對他也有信任了,那時候才是他冒頭的時候。
賀文嘉心裡很篤定,每次他去保和殿,皇上都有意指點他,培養的意味不言自明。
皇上對他不比左士誠和王蒼差,只是左士誠和王蒼被擺在明面上,所以才顯不出皇上對他的看重來。
賀文嘉慢慢走回正院,他又想明白了一樁事,師父,或者說是范家,他們毫無疑問是皇上的人。
范家在前朝時並不得勢,到大晉朝才被干實事的皇上重視起來。當今皇上若是沒了,為了保證大晉朝第二任皇帝即位時范家不被打壓,范家如今也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范家明面上不能站寒門,更不能站世家,也不能在當今皇上還在位時跟哪位皇子交好。
不二之臣不好當呀,范家最好的選擇,就是選他這樣有潛力的自己人扶持上去。
賀文嘉想到這裡,回屋把丫婆子都趕出去,夫妻倆湊一塊兒偷偷說范家的閒話。
漁娘說:「范先生又不是我師父,范先生自有他的立場在。」
賀文嘉其實並不在乎這個,去年冬天他入京趕考時范家對他客氣冷淡時他就已經想通了,如今就算知道範先生對他這個弟子也有所打算,他已能平常心看待。
再說了,師父教養他也沒少花心思,他是領情的。一碼歸一碼。
漁娘見他真不在意,直接放出爆言:「我認為范家人於國於家,比山東那群孔家人有用。」
「呵呵,巧了不是,我也這麼認為。咱們不愧是舉案齊眉的夫妻呀。」
漁娘白了他一眼:「少貧嘴,以後呀,你要比以前更努力些才好。」
皇上這樣的性情,好也不好。
對那些溜須拍馬走捷徑的人不好,對賀文嘉這種認真做事求上進的人十分好。
有做事的能力,升遷的前途大大好,尤其現在一省一省的土地慢慢從世家手裡奪回,為了守住從世家手裡奪回來的土地、人口、稅收,朝廷十分需要扶持一批忠心於皇上的官員起來。
賀文嘉給自己剝了個核桃,給漁娘吃一半,自己再吃一半。他盤腿坐著,吃完核桃才說:「我猜師父之前並沒有想到我能如此得聖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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