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國祚根本就沒有穩過!
這一任皇帝就是個滿腦子情情愛愛只要宓安不要皇位的主!!
「景煦同意你去嗎?」這話雖然是在問宓安,他卻是看著景煦,一直都沒出聲的人心虛地移開視線,嘴硬道:「阿宓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問我。」
「那你發誓,青疏走後你不會丟下朝政追過來。」
景煦:「那不行。」
宓安哭笑不得地回頭看他:「別鬧。」
棖銜水冷哼一聲,「啪」的把門一關,讓他們自己商量去了。
景煦拉住了宓安的手,他答應過宓安給他絕對的自由,也知道現在的宓安不會一去不回,但他就是,一時一刻也不想離開宓安。
想說的話有千言萬語,卻都在宓安一句「嶺南的荔枝熟了,我想去嘗嘗」下,化成了一聲「好」。
荔枝易壞,景煦和宓安都不願勞民傷財讓人千里迢迢往長安送,算起來,宓安也有些年頭沒吃過荔枝了。
「商量好了?」棖銜水倚著門框,再次囑咐景煦,「不准放下朝政追過來。」
「知道了。」
宓安歡天喜地地回寢殿收拾出門的衣物,他這樣開心,景煦也跟著開心,替他仔仔細細把衣裳疊好,收進了包袱里。
「我已經好多年沒和師父出過門了。」宓安邊整理暗器邊說道,「上次從姑師帶回來的銀鐵,師父說要再給我鑄一把軟劍的,他莫不是忘記了?」
出門在外沒個趁手的兵器,還怪不習慣的。
「國庫里有把軟劍,你先將就用著。」景煦喚來暗衛,讓他去取,「天氣正熱,我還沒找到避暑的物件送你,路上照顧好自己,當心曬傷。」
「知道啦。」宓安笑他愛操心,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口道,「說起來,那日木盒裡的東西,也是冰玉制的,這麼好的冰玉不製成鐲子把件,竟然制了個……這種東西。」
景煦疊衣裳的動作忽然心不在焉起來,冰玉觸手冰涼,那東西冰冰涼涼的……要是真的用了,阿宓豈不是會……
……別再想了。
半天沒等到回應,宓安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景煦手裡拿著他的外衫翻來覆去地疊著,眼睛盯著床榻卻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長昱。」宓安涼涼地喊了一聲,「你還是偷偷去看了木盒,是不是?」
景煦:「……」
「你方才在想什麼?」
「沒想。」景煦轉過頭,不敢看宓安,忽然後腦挨了一巴掌,宓安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許想!」
景煦低低笑了起來,將包袱系好:「我知錯了,阿宓彆氣。」
包袱立刻被拎了起來,宓安又給他一巴掌:「今夜我去占星台睡,明早出發。」
「好。」景煦低頭親他,想說早去早回,又覺得宓安開心就好,不必早回,最終什麼也沒說,只含著宓安的唇吻了許久。
宓安被他親的腿軟:「好了……再親要被師父看出來了。」
景煦笑了聲,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去吧。」
占星台四季如春,不知道棖銜水做了什麼陣法,不過多半又是不會給他用的。
「師父,你搬出去吧。」宓安大逆不道地開口,「景煦的寢殿太熱了,我想住這裡。」
棖銜水狠狠給了他一記眼刀:「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宓安毫不見外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棖銜水看了他一會兒,問道:「青疏,你在這裡待的開心嗎?」
「嗯?」宓安抬起頭,「挺開心的。」
宓安知道景煦和棖銜水都擔心他從前被束縛太久,待不慣深深皇宮,但其實只要和景煦在一起,他在哪都是一樣的。
雖說確實總還是想出去走走,但若是景煦患得患失,他也願意一直陪他。
所以其實這次,他並沒有真的想和棖銜水一起出去,只是又壞心眼作祟,想要逗逗景煦罷了。
棖銜水也猜到了他八成不是真心想走,便道:「那為師先走了,若有急事,拋金幣。」
「師父,你有法子帶些荔枝回來嗎?」宓安又眼巴巴看著他,像小時候找他要新奇小玩意兒時候一樣。
「……」
「等著吧你。」
身邊乍一下沒了景煦,宓安還有些不習慣,竟然在春意盎然微風不燥的占星台輾轉到天亮才睡著。
翌日,宓安睡到晌午才緩緩醒來,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醒盹,順手翻了翻棖銜水床頭的書。
竟是一本記載蠱毒古籍。
宓安心頭一跳,他的蠱毒已經解了這麼久,棖銜水竟然還是不放心嗎?
又翻了幾頁,古籍中加了半張信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師父,青疏蠱毒解了,但還是嗜睡,你想想辦法」,是景煦的字跡。
信紙背面,是棖銜水的回覆:瞎操什麼心,他有沒有事我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