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虛弱?」
當雲疏月的手搭在他手臂上時,他才感受到雲疏月此時有多無力。
他作勢就將雲疏月背在身上,卻被雲疏月勒住脖子。
「哥,你帶我下去,我要找東西。」
「什麼東西啊,比你身體還要緊?你跟哥說,哥幫你去找。先,先鬆開脖子,喘不過氣了。」
邢繁蘊剛一求饒,雲疏月就鬆了手,實際上她也沒力氣再勒下去。
「哥,我求你,帶我去。」
邢繁蘊拗不過她,背著雲疏月回到還在打掃的戰場中。
濃烈的血腥味霸道地鑽進鼻息,雲疏月很是不適應,幾次扶著邢繁蘊在一旁反胃,此時胃裡已經吐無可吐。
邢繁蘊看著心疼,問道:「你到底要找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忍受?」
雲疏月沒有回答,她還在專注地尋找著。
終於,雲疏月在一團焦土之上看到了那一抹豆紅色。
整個戰場,都不再存有林冤的痕跡,仿佛他從沒來過,這條豆紅色髮帶是唯一的證明。
雲疏月緊緊捏住這條髮帶,忍了許久的淚終於在此刻傾瀉而出。
邢繁蘊在一旁靜靜候著,沒有催促,也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這條髮帶意味著什麼,但定是妹妹心中很重要的東西。
他知道妹妹在此時需要的是發泄釋放,他需要做的就是陪伴,邢繁蘊上前在她身邊蹲下,抱住她的肩拍拍,無聲地安慰著。
匆匆趕來的沈酌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停住上前的步伐,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邢繁蘊扶著雲疏月往溫泉洞走去,他才走到雲疏月方才停留的地方。
從一堆燃盡的灰中挑揀出骨灰並不容易,沈酌裝了很久。
林冤死的時候,他看見了。
他甚至能猜想到雲疏月會有多痛心,所以他去拿了陶罐想要交給雲疏月,與她一同收攏林冤的骨灰,只是他來晚了一步。
秦無恙遇見沈酌時,不禁調侃道:「首戰告捷,怎麼還垂頭喪氣的?」
沈酌只是將手中的陶罐交給秦無恙,交代著:「把這個帶給雲疏月,別說是我給的。」
「這是什麼?」
「骨灰。」
「誰的?」秦無恙問。
沈酌頓了頓,「林冤。」
秦無恙四處辦事也曾在滄州城停留,林冤的名號他也是聽過的。
「現在的林家家主,幫雲府舉證說虎威鏢局偷竊的那個林昭雪?」
「昭雪,呵,他怕是辜負這個名字了,還是林冤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