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
只是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而已,連同胸口也有奇怪的感覺。雖不知道什麼狀況,但想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休洛斯低頭靜靜地看著他,這只雄蟲果然有什麼特殊的癖好,這樣摸怎麼可能摸出來什麼。
白卻沉思。
第二種可能,死胎。但概率較小,而且死胎來時會有出血現象。
還有第三種可能,胎兒不滿三周,蟲族的蟲崽這時還沒有生出大腦,沒有意識和精神波動。
如果是第三種情況,按照時間線推算,不論休洛斯究竟是否是「主角受」,這個孩子肯定是我的。
當然,還有極小的可能是雌蟲的假孕,假孕會出現類似的狀況——以上知識均來自於認真學習過的卡門·拉斐爾同學。
但假孕也需要一個契機。
只有在雌蟲處於動情狀態,情緒波動又較大的時候,才有極小的機率出現。
白卻思考了片刻,先排除了這種情況。
休洛斯雖然偶爾表現出強勢,但情緒整體還挺穩定,一直以來經常都只是默不作聲地吸收營養,似乎沒有情緒波動過大的時候。
那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是……
「休洛斯,我摸不出來。」白卻輕輕把頭抵在他的腹部,頭髮扎得休洛斯很癢。
「很正常,雄主,蟲手怎麼會摸得出來。而且你沒有進入過生殖腔口,所以懷不了。」
休洛斯放下衣擺,摸了摸白卻銀白的髮絲,手感好得像流了一手絲綢,他忍不住再摸了摸。
「嗯……但是你的情況很像,不是嗎。」白卻把臉埋進他的肚皮,沒有用力,只是蹭了蹭,「雖然我對幼崽沒有興趣……但如果真的有,那我也會盡力而為。」
都說了不可能會有幼崽。這只雄蟲崽在休洛斯眼裡都還只是個幼崽,怎麼這麼固執。
「你盡力做什麼。懷蛋難道不是雌蟲的事嗎?」休洛斯垂眸,「本來就不需要做什麼,順其自然就生出來了。」
「當然不是,休洛斯,我說過我會努力的——」
「知道了,雄主。現在去洗個手,我要去做飯,不要擋路。」
什麼啊——完全沒有當回事嘛。
白卻幽怨地蹲在原地,看著休洛斯頂著一張被自己蹭紅的臉,淡定地揮動鍋鏟。
……怎麼有種自己在休洛斯眼裡還是一隻幼崽的感覺呢……白卻費解地歪著頭。
他淡定地拍拍身上的灰,而後站起來雙手插兜問道:「休洛斯,那顆寶石需要我幫你裝進眼睛裡嗎?」
「……等一等。」休洛斯的動作停頓片刻,「我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到底要不要接受這個「禮物」。
休洛斯有特殊的直覺,如果接受贈與,就再也「回不去」了。接受這種特殊意義的禮物對他而言是困難的事。
只要有了一次「開頭」,就會有更多的「開頭」;有了一次「例外」,就會有更重要的例外。
他賭得起地位,賭得起榮譽和生命,無所謂一切意外和惡意,卻唯獨吝嗇於違背原則的一次破例。
「好的。」相比起他,白卻的思路簡單得多,他點點頭,「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告訴我。」
「如果一直都準備不好呢?」休洛斯背對著他,音調如常。
「這是什麼意思。」白卻說,「不太懂,不過我可以等。」
休洛斯的紅眸里滿是複雜的神色。
如果是已經一百多歲的元帥阿爾克謝,或許會迅速作出決斷。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二十多歲、謹慎如狼的「休洛斯」,雖然有著所有的記憶,但終究性格有所區別。
要想徹底恢復,可能還需要更多的營養。現在那隻無臉蟲的精神毒素雖然已經被解開,但它在消失前卻再次勾動了精神的不穩,休洛斯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一直維持現在的狀態。
白卻在他身後,欲言又止:「休洛斯,要不然讓機械蟲來做飯吧,或者……」
休洛斯:「雄主,我喜歡做飯。」
「好吧。」白卻思考了一秒,擼起袖子,「我來給你幫忙——」
「不。」休洛斯立刻擋在他身前,阻止他打開底下裝滿匕首的櫥櫃,「我自己來就可以。」
「可是你現在懷孕不能太累著——」
白卻又來到爐子前。
「都說了沒有懷孕。雄主,你站在這里只會讓我分心。」休洛斯再次護住藏了炸彈的爐子。
「那我幫你切菜?」白卻不死心地來到案板前。那下面被休洛斯做了雕空設計,放著一把微型手.槍。
休洛斯摁住案板,「有自動切菜機,用不上。」
「那我幫你擦汗?」白卻轉向休洛斯。
「我做飯不會出汗。」休洛斯撩起自己的黑髮,露出光滑的皮膚。
「那……」
「雄主。」休洛斯再次強調,雙手放在白卻肩膀上,將他推遠,「我不需要照顧,你先回房間玩去吧,去看看你喜歡的電影和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