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混著水啃乾麵包的鏡原看見消息一頓,麵包屑從嘴角掉下來。
:【為,什麼?】
他還指望,能從那群軍官,身上,蹭點金幣,下來。
:【我有我自己的計劃。】
鏡原心情沉重地再次咬了一口堅硬的麵包。
首領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去干。
上個月發的工資,已經花完,下個月還、沒有著落,買的周邊,還有五位數、尾款,沒有補完……
鏡原叼著麵包,陷入思考。片刻後,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選擇打開終端的文檔頁面,敲下了第一行字:
《絕愛:暴寵我的雌奴雌君》。
*
白卻睡得很舒服。
他夢到了末世前的事,自己小時候其實並不喜歡去遊樂園。
對於一隻向來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能睡著絕不醒著的人類幼崽而言,去遊樂園不僅打擾他堆積木看漫畫,還需要和那些吵吵鬧鬧的其他幼崽一樣,被各種大人用令人無語的夾子音問:
「今年多大啦?」
「認得幾個字啦?」
「想不想吃冰淇淋呀小白?」
或者和他媽媽說:「你怎麼不問那個經典問題?你快問。」
媽媽從善如流:「我孩子可以做童模嗎?」
「可以,簡直太可以了!」
然後一群大人就在那裡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笑夠之後,爸爸就抱著眨著大眼睛感到無聊的小白卻,去坐旋轉木馬。
白卻抱著木馬的杆,面無表情地對著媽媽的鏡頭比耶。最後被抱下來狂親臉的時候會想。
——啊,又是哄大人哄累了一天呢。可真是辛苦我了。
直到多年後已成年,白卻才發現,自己竟然懷念著那時候的時光。
也許是那時候的溫馨、吵鬧和煩惱和更沉重的生死主題對比起來,已經變成逐漸遠去的平凡生活,才惹人感懷。
一旦再有機會觸及,白卻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遊樂園。
他在休洛斯懷裡睡著時,像是躺在安全的搖籃里做了個孩子的夢。
等到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微微亮了。
休洛斯居然還沒醒。
白卻鬆開嘴,悄然起身,輕手輕腳來到廚房。
他要給休洛斯一個驚喜。
他需要烤一塊麵包。
白卻喜歡吃甜食,但不代表他喜歡做。吃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就麻煩多了。
只有父母生日或者特殊節目時他才會親自下廚,除此之外從沒有其他人或蟲嘗過他的……手藝?
如果不把麵包烤糊能稱之為手藝的話。
白卻想先打開烤箱下面爐子上的灶眼,但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哪裡呢……
白卻眯起眼睛,掀開爐子,在裡面掏了掏。隨手掏出一把微型手雷。
「……」白卻頓了兩秒,面不改色地把炸彈塞了回去。
什麼都沒有發現哦。
「雄主,你在做什麼?」
幽幽如鬼的聲音再次出現。白卻轉身,休洛斯正站在門口望過來。有時候他的腳步輕得讓白卻都吃驚。
「我想打開烤箱給你烤麵包。」白卻說,「但是爐子好像壞掉了,點不燃。怎麼辦,休洛斯,你一定懂怎麼修。」
「我知道。」休洛斯快步走過來,在掀開爐子前看了白卻一眼,「雄主,你沒有打開查看嗎?」
「我沒有。」白卻雙手插兜,一臉坦然,「我又不會修,為什麼要打開看。對了,我先去洗個臉。你先修著,休洛斯。」
等白卻離開,休洛斯打開封閉的爐子,迅速掏出炸彈,每一個翻過身查看編號,發現原本按照依次順序擺放的編號亂了。
「……」休洛斯略微斂了斂眼瞼。但並未妨礙他將東西收好放在褲兜里。
白卻再回來,爐子已經被「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