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休洛斯埋在白卻腹部,聲音悶悶的,說話也像個死不認錯的小孩:
「我一抬頭,你就會罵我,然後給我臉色看,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很兇的嗎,現在還怕我罵你了?」白卻有點沒搞懂。
「我哪裡凶了!」休洛斯聲音低沉兇惡地說。
「那你先從我身上起來。」
「不要。」
休洛斯像是賴在了白卻身上,潛意識讓他貼著白卻,聞他身上的信息素,順便讓這隻懶惰的雄蟲沒有精力找他的麻煩。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擔憂白卻的怒火,只理解為自己現在必須得待在這隻雄蟲的身邊,所以不能和他關係弄得太僵。
白卻:「我還得去洗個澡,你這樣我怎麼去洗?」
「哈?怎麼就要洗澡了?」休洛斯說。
瞎講究。
平常也沒見他有什麼特別出格的潔癖,一和自己親密就急著洗掉身上的味道。
「渣雄。」
休洛斯的腦子轉了一圈,不知道怎麼就下了這個定論。
「……」白卻真的是無奈了,不想和他辯解,「舌頭。」
休洛斯:「……幹什麼?剛剛不是看過了嗎?」
「舌頭。」白卻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冷淡下來。
休洛斯躊躇了兩下,抬起頭,皺著眉伸出來給他看,白卻居高臨下瞥他一眼,另一隻手挑起他下巴,灌了半杯水進去。
休洛斯不解地看著他,白卻說:「喝水,嘴巴都幹了。」
休洛斯這才乖乖喝了下去,抹了抹嘴隨口說:「你什麼時候拿的?」
「剛剛,讓烏拉幫忙。」
「所以它也在這兒?」休洛斯四處張望,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副丟臉的樣子被白卻看見就算了,如果還被第三個生物看見,那真是挑戰他的底線。
「有什麼區別嗎?」
像是懂得他心中所想,白卻毫不客氣道:「它喜歡在我的枕頭下睡覺,早就把我倆的現場全都看完了,你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
「你!」休洛斯渾身又僵硬起來,他晚上穿得單薄,漏出半個飽滿緊實的胸膛,此時貼著自己,把有些涼的皮膚都捂熱了。
明明很擅長勾引雄蟲。
但是卻又要作出純情的模樣。
半夜偷偷親雄蟲的嘴巴說他很餓……天知道白卻醒來的那一刻是什麼微妙的心情。
被打擾了睡眠他是很煩躁,但更讓他不爽的是休洛斯的沉默。白卻對情緒不敏感,這種沉默給他帶來輕微的失控感。
他揉了揉休洛斯通紅的耳朵,「我不會罵你,你要是直接和我說,我難道還會不給你嗎。」
「誰知道!」休洛斯立刻說,「以你的性格,又要故意吊著我!」
白卻:「……」
他沒想到自己在小休洛斯的眼裡印象這麼壞。
他的手往後移動,直接摁住了休洛斯後頸腺體處。
「——喂!」
休洛斯驚叫出聲,可隨即他更加用力地抱緊白卻,怎麼樣也不分開。
「好餓……」休洛斯簡直要哽咽了。
他到底怎麼能餓成這樣?
白卻難以言喻地看著他,連那點睡意都被快打散了。
「休洛斯。你身上到底塗了什麼東西?」
「我只是噴了一點助眠的香水。」
白卻的語氣和表情一樣平淡,甚至用的是肯定句:「迷尖香水。」
「沒有!」休洛斯急促地反駁,「它只是多了一點功效而已!」
「我會報警,要求那家店整改。」白卻完全沒把休洛斯的狡辯聽進去,「你的那份等會給我。」
「我——」
高濃度的雄蟲信息素陡然被釋放出來,仿若在肩頭下了一場清涼的雪。休洛斯貼著白卻的肚子,慢慢放鬆下來,連緊繃的精神也鬆弛:
「——也行吧。」
「還餓嗎?」白卻拍了拍他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休洛斯的錯覺,他在雄蟲的話里聽到點溫柔,但仔細去分辨,似乎只是因為太睏倦而放緩了語氣。
休洛斯把臉埋得更深,自暴自棄地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