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你。」
白卻低頭看了看睡褲,又打了個哈欠,這次眼淚都飆了出來,他眼皮垂下來,分明是責怪,語氣卻是淡淡的。
「那現在怎麼辦?」休洛斯也語氣生硬地說,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總該得到點什麼吧?
「我自己憑本事弄成這樣的,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好理直氣壯的蟲。
白卻把長發撩到耳後去,衝著休洛斯勾了勾手指。
休洛斯以為他鬆口了。剛拋棄道德與底線想要低下頭去,卻因為動作太過粗獷被白卻拉住了:「你不會輕一點嗎?笨。」
白卻那閒適的動作和表情,要不是他臉上還染著幾分不明的紅暈,休洛斯就要懷疑他是只無知無覺的假蟲了。
「真麻煩。」
休洛斯快速地說完,眨著薄薄的眼皮,耳朵有點紅,迅速低下頭。
由於肚子原因,他扶著肚子才能稍微低下,從白卻的角度,能看到一個漆黑的頭頂和他高挺的眉骨。
白卻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休洛斯笨拙的動作,不知為何,心裡浮起一點莫名的煩躁,他驀地把休洛斯拉了起來。
驟然的脫離讓休洛斯腦子有些空白,他下意識地以為白卻不讓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還要說這話。」
白卻伸出手把燈按亮,燈光下他眼睛裡困意的水光更為明顯,五官沒表情時呈現出一種冷感的鋒利。
他將發絲攏向腦後,站去床邊,有些無奈、又有幾分煩躁,看向休洛斯的目光無法被輕易解讀。
「這樣不是更方便了嗎。」
白卻長得高,休洛斯需要稍稍抬頭才可以碰到,他對視上白卻侵略性極強的目光,下一秒就被親吻住。
唇齒交換間,感覺呼吸都被無情地掠奪。信息素在交纏之中浸入五臟六腑,讓腹部的飢餓感好受了許多。
「現在有力氣了?」
……
「不是很餓嗎?」白卻的五指攏著他的黑髮,像是撫摸,又像是無情的壓制。
「繼續。」
「——你——」休洛斯眼尾都紅透了。他從未想過依靠他蟲的念頭,此時卻只能抓著白卻,無法逃脫,也無法遠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成功得到營養,又被白卻一把拉起來靠在對方身上,空氣差點被掠奪乾淨,他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但眼前依靠的對象卻並不是那樣仁慈。
「咳、咳……」
白卻捏著他的下巴:「舌頭。」
休洛斯掀開睫毛,白卻的話讓他下意識聽從,張開唇伸出紅舌給他看,乾乾淨淨。
「很好。」
休洛斯聽了他的話,還是忍不住有些咳嗽,白卻緩慢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麼偷吃?」
「……」
休洛斯現在完全不敢惹白卻了,他抱著白卻的腰,不想鬆手,貪婪地在他身上嗅吸著雄子的信息素,腦子一片空白,說話也相當直接:
「很餓、像是從出生起就沒有吃過東西的那種餓。」
他說話斷斷續續,聽上去還有些委屈,白卻摸他頭發的動作頓了頓,重新把他的臉抬起來,休洛斯卻死死地低著頭,把臉埋在白卻小腹處,一聲不吭。
「……」
明明這一次做壞事的是他,最委屈的也是他,沒轍的成了白卻。
但作為他的雄蟲,對於雌君出現的突發狀況也是有責任在身的吧。
白卻:「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餓嗎,是因為肚子裡的蛹繭吸收了你的能量?」
可之前也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白卻平常雖然不會碰休洛斯,但也會為他提供適當的信息素,按理來說完全夠了。
除非身體有什麼格外高能的活動需要維持,可就算是孕雌,白卻在文獻上讀到他們一周提取一次信息素完全足夠。
白卻給予休洛斯的遠遠超過蟲族裡平常的雄主給予任何一隻雌蟲的。
可休洛斯卻不再回答。
他隱隱猜到和內心深處抑制的那份情緒有關,卻又沒辦法對白卻坦然地說出口。
這是他自己的事。
和白卻沒有關係。
白卻是一隻喜歡平淡的普通的雄蟲,不該被拉扯到那些複雜的事情中來。休洛斯在學校時就討厭給別蟲添麻煩的蟲,他並不想成為那樣。
他只是……需要對方的營養。
「說話,休洛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