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洛斯驟然清醒,五指抓住沙發,白卻故意把場景和情形弄成現在這樣,他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自己無法拒絕他的任何問題。
白卻用指尖抿去休洛斯唇邊的水漬,輕描淡寫道:「要暗殺的是誰啊。怎麼就不能讓我發現了呢。」
他果然聽到了。休洛斯避無可避地和白卻對視,終究道:「幾個皇室一派的官員,那幾個官員的轄區妨礙了我的戰線部署。」
「很誠實,值得獎勵。」白卻捏住休洛斯的下巴,蠱惑似的說,「你想要什麼?」
他沒有生氣。
休洛斯動了動身體,正張嘴,又忽然被白卻捂住。
「先說好,休洛斯,修羅斯,阿爾克謝。」
白卻先是將他的名字都叫了一遍,然後說,「無論怎麼樣,都不可以說要走。」
「……」他感受到休洛斯的鼻息在手掌下重了些許。白卻只需要再往下一點,就能捏住休洛斯的咽喉。
「我明白。」休洛斯悶悶地笑了。
他伸出舌頭,舔舐白卻的手指,眼睫掀開,深邃的眉宇下,眼睛很亮,像是實質的岩漿在瞳膜後流動,溫度炙熱,映照出火光似的顏色。
有一邊的眼睛顏色要更淺一些,白卻垂眸看著休洛斯舔,隨後合併食指中指抵入他的口腔,兩指壓在舌面上,幾乎要抵到休洛斯的咽喉。
雌蟲的眼中滲出生理性的淚液,漫過岩漿似的瞳膜,卻掩蓋不去那絲淡淡笑意。
白卻笑出聲來:「騙了我好久啊,阿爾克謝元帥。」
休洛斯無法應答,只是含住他的手指,靜靜地看著他。
「不過沒關係。」白卻說,「我之前也瞞了你很多,比如我是蠍尾,再比如我是五皇子銀淞。」
「不過現在你肯定都已經知道了。嘖,這麼想還真是有點不爽。難怪你之前刻意做局要抓住我,後來又沒有動靜了。」
他根本沒有給休洛斯說話的機會,手指摁住對方鋒利的犬牙,玩弄對方的舌頭,在外威嚴無限叱吒了上百年的阿爾克謝元帥此時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顯然也不是很在意,白卻心想,反正他已經被自己欺負習慣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根本生不起什麼氣來。
好在休洛斯那些針對皇室的計劃還沒有成功實施,白卻反過來親吻對立方的首領親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白卻見他望著自己,眼珠眨也不眨,骨節蹭了一下他溢出唾液的唇角,笑眯眯道:
「你看,總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我看你這元帥當得也不怎麼樣,要是有一天不小心在下屬們面前流出口水,一定會把他們嚇死的吧,還會想追隨著你嗎?不如跟著我回宮,做我的皇妃算了。」
休洛斯呼出兩口氣,他的腺體被白卻的話激得無比灼熱,白卻仿佛也知道,手指墊在他脖頸下,時不時揪著他的發尾玩,偶爾再去親昵地揉弄他的後脖頸,讓休洛斯的氣息更加不穩。
「不,」休洛斯抓住白卻的手臂,眼瞳浸得濕亮,話語卻也不肯落下風,「我看皇宮太小,住那麼多蟲,還要起那麼早,實在是太狹窄了。不如跟著我走,做我這裡的首領雄主,所有蟲都會對你低下頭。」
「包括你嗎?」白卻問。
「只要你肯跟我走,」休洛斯定定地望著他,用那雙野獸似的眸子,「包括我。」
「可我不需要。」
白卻的臉靠近他,清涼的雪和灼熱的火交融,白卻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額發被梳於腦後,鋒利的五官顯得格外凌厲,他的表情總會讓蟲感覺,他想從所注視的東西上掠奪走什麼。
「只要我想,我可以讓任何蟲跪在腳下。但是你不一樣,休洛斯。」
「你有多高,就站得多高,不用為了我彎下脊背。你的天性有多兇猛,就盡情去戰鬥,不用為了誰而停下腳步。」
白卻的表情很認真,休洛斯的呼吸停滯下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白卻的目光落在哪兒,就像是火星在哪兒灼燒,他不會躲,卻會遍體發癢。
「可是,我說了。」白卻陡然低頭咬住他的耳朵,「我不能接受你對我說離開。」
「我暫時不能跟你走,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白卻鬆開他,在他耳邊嘆息,「我也不想阻礙你的路,可如果這樣下去,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