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加西亞氣到發抖,「你為什麼要把我抓進來!」
安若的目光動了動,冰涼地落在了他的臉上,仍然是那句:「不知道。」
「又是這個答案!你是腦子有問題嗎,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加西亞磨著牙齒,但再如何生氣也只敢站在原地瞪著安若——因為他打不過對方。
自從第一次發瘋被安若揍得渾身發青差點死掉之後,加西亞就再也不敢主動去惹安若了。
也不知道一個常年待在實驗室的研究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加西亞本能覺得奇怪,包括他自己莫名其妙被拿去做實驗,又莫名其妙被抓進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但沒有任何蟲告訴他。
「我說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安若懶得理他,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坐在床上對著牆壁上的鐘表發呆。
他、加西亞、南溪,還有另一隻雄蟲,一起被關在這個房間。房間裡一共有四張床,上床下鋪,有兩張摺疊起來的摺疊床,那是兌換軍功進來這個房間的雌蟲用的。他們只要挑中哪只雄蟲就可以與這隻雄蟲共度一夜。而這裡的雄蟲因為藥物原因,信息素被壓制,一直處於半求偶期,基本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和反抗的心情。往往進行到最後,一個房間裡的雄蟲會一起上來,輪流與雌蟲共度一夜。
但他們這個房間,幾個月了,都沒有雌蟲進來過。按理來說,一個房間裡全部都是S級的雄蟲,肯定會非常受歡迎,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饒是幾隻蟲沒有終端、失去了對外界的聯繫,此時也發覺了不對勁。只是加西亞是個局外蟲,看不懂形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希望自己能出去,而南溪和安若都不怎麼表露心情,因此一個房間相處下來,幾隻蟲對彼此的了解也並不足。
但從前同在太陽石工作,南溪偶爾還是能和安若說上幾句話,此時見安若神情似乎有些奇怪,他放下畫板,走到安若身邊去,輕輕問道:「怎麼了?」
「……和你沒關係。」安若偏過頭去。
「你是想出去了嗎?」南溪也看了看他方才注視的鐘表,道,「會有蟲來救我們的。」
「……」安若閉上眼睛,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又扭頭回來,看向南溪,「你蠢嗎?看不出來,這裡的雄蟲都是被外界拋棄的存在嗎?」
南溪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所以呢?你不想出去了嗎?」
「……」
「這麼多天了,沒有雌蟲進來,說明外面出了事。而且我知道,小白不會不管我們的。」
「我們?」安若面無表情,「誰和你是我們?」
「不是你和我是我們,是我相信,小白要帶,就會帶這裡的所有蟲走。」南溪並不生氣。
「如果出去不了呢?」安若深深地看著他。
「出去不了……」南溪輕輕苦笑了一下,「就在這裡待一輩子吧,至少還有書給我們看不是嗎。」
「……」安若閉了閉眼,突然低聲道,「下個月是我的求偶期。」
「……什麼?」南溪愣了一下。
一般來說,雙子塔內進入求偶期的雄蟲會被安排進特殊的房間,夜晚進行拍賣處理,每一天都安排不同的雌蟲來進行安撫,其中不少希望生蟲崽的雌蟲會高價買下雄蟲整個求偶期。
而這意味著,安若會被教廷單獨帶出去,而後……南溪不敢再想,遍體生寒。
他與安若一樣,都是潔身自好的類型,忍受不了陌生雌蟲的味道,更何況要違背心意去和陌生雌蟲結合……光是想想南溪就覺得噁心。
但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輕輕撫摸著安若的手臂,安若低著頭,這一次沒有抵抗他的觸碰,反而將頭往南溪的肩膀靠了靠。
「你們在說什麼?」
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安若驟然抬起頭,一瞬間推開了南溪。
看見來蟲,南溪也沉默了下,站起身低頭行禮:「安如閣下。」
來者正是安若那個因為過於肆意妄為、甚至還搞過雄雄戀、所以被關進了雙子塔的親哥哥,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