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憋屈,自己不僅比不過陸應蕭,還要被陸應蕭當眾嘲諷;他又覺得荒謬,本是同一公司的同事,非要將家醜鬧到明面上,丟死人。
辦公室門被敲響,他猛地轉頭,磨砂玻璃外是陸應蕭模糊的臉。
他懨懨地說了聲「滾」,陸應蕭裝沒聽見,大搖大擺地推門而入。
「聽說你中午在高鐵站吃的泡麵,怕你胃疼,給你買了盒水果撈。」陸應蕭拆開塑料盒擺到宋亭宴面前,幫他撕開叉子包裝,垂著頭故作不經意地問,「今天是陳庭去接的你?」
宋亭宴抬眸,陸應蕭的表情少了份剛才的吊兒郎當,眼睛被睫毛遮住,看不清裡面的色彩。
「那還能你接?」他反問,「同事之間幫忙不是很正常嗎?」
「他總是對你那麼好,是不是有所圖謀?」陸應蕭的話是玩笑話,但語氣已經有些銳利,「獻殷勤獻得太明顯了。」
宋亭宴叉起裹著藍莓酸奶的芒果塊,說:「反正比你天天惹我好。」
陸應蕭嘴唇緊抿,一手神經質般撥弄著宋亭宴的馬尾,目光牢牢釘在宋亭宴的姣好側臉上,似乎要將他灼穿。
宋亭宴嫌煩了,放下叉子,直接提起陸應蕭的衣領要把人扔出去。
陸應蕭雙手舉起,快速道:「輕點輕點,衣服抓壞了晚上我就參加不了晚宴了。」
宋亭宴狠狠摜了下陸應蕭,問道:「什麼晚宴?」
陸應蕭踉蹌兩步,整了整自己的領口,一板一眼地說:「就是給遊戲開發者舉辦的一次聚會啊,你沒收到邀請?」
宋亭宴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哎呀,說了你也沒機會了,不和你說了。」陸應蕭這會又不肯說了,打了個哈欠,「一中午都在拯救我的發財樹了,困死了,先回去咯。」
他抬腿要走,宋亭宴手快地拉住他的袖子,「不許去。」
「自己去不成還不讓我去?」陸應蕭故作慍怒,「不去也行,補償是今晚和我上床。」
宋亭宴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他不想讓陸應蕭蔘加宴會獲得比自己豐厚的資源是必然,但是陸應蕭提出的條件,實在有些難以實現。
陸應蕭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單純裝同性戀噁心自己嗎?
他和陸應蕭呆在同一個都覺得渾身難受,要是在同一張床……
「不肯?不肯就算了。」陸應蕭拍拍宋亭宴的手背,安慰似的,「繼續努力,爭取下次有機會和我平起平坐。」
「我和你上床。」宋亭宴迅速說道。
這會輪到陸應蕭怔住了,臉上出現短暫的空白,繼而緩緩漾開一個笑,說:「好啊。」
陸應蕭離開了辦公室,宋亭宴坐回椅子上,撥弄著手中的按動筆,整個空間只剩下筆桿的噼啪聲。
反正自己一定不會赴約的,和男人做l愛,想想就噁心。
而且誰能保證陸應蕭就一定不會去參加宴會?
他們之間要是有信任,那才叫好笑。
於是在下班後,他無視了陸應蕭發來的消息,自己先回了家,甚至慢悠悠地做了頓晚飯、洗了個澡,等他晾完衣服,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那位估計還在宴會上吃喝玩樂呢吧?他一想到陸應蕭就條件反射地作嘔,喝了口水,拿起手機準備回臥室休息。
鈴聲在這一瞬間乍然響起,是陸應蕭。
「幹什麼?」宋亭宴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
那頭沒搭話,而是低低地笑了起來:「宋亭宴,你失約了。」
宋亭宴渾身顫了一下。
明明隔著手機和電流,陸應蕭的不悅卻輕而易舉地傳遞過來,在黑夜中無限放大。陸應蕭剝去吊兒郎當的皮囊後其實是十分難以相處的,天之驕子骨子裡的傲慢冷厲從來無法掩去。
陸應蕭是笑著的,而他只覺得毛骨悚然。他甚至能想像到陸應蕭眼底的寒意有多麼深沉濃重,化入夜色像伺機而動的豺狼。
手指不斷攥緊手機,指節已然泛白。
他把剛關上的客廳燈打開,焦躁不安地在地毯上來回踱步,還想回懟:「被我放鴿子是你活該。」
「我在你家樓下。」陸應蕭打斷他。
「現在跟我回家挨l操,還是我上樓來你家操l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