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妍倒沒想到這茬,遲疑,「有用?」
裴珩正色道:「心之所至,心誠則靈。」
紓妍一時猶豫不決,問道:「大人方才替我答應此事,可是怕雲陽縣主因我不肯去寺廟而多生事端?」
他沉默片刻,道:「父親一直想要同你們家結親,你若去了,他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
紓妍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緣故。
她年紀還小,對於父輩們的交情並不了解,只知她自己的父親倒是提起他來讚不絕口,原來他的父親也喜歡她。
她正猶豫要不要去,他又道:「到時你不願意去,我自會尋個合適的理由,你不必擔心這些。」
她「嗯」了一聲,「若是我實在閒得慌,儘量替大人走這一趟。」
萬一真有用也說不定。
此刻已經入夜,月亮懸掛枝頭,隨著人的方位向前緩緩移動。
紓妍一時起了玩心,追著月亮跳來跳去。
眼看著她就要追到花叢里,他制止,「夜裡黑,不許胡鬧。」
「我才沒有胡鬧!」她揚起一張粉白的面頰,笑,「我在追月亮。難道大人年少時不曾追過月亮?」
裴珩沒有作聲。
他總是如此,早已習以為常的紓妍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的話,一邊追逐著月光,一邊豎著耳朵聆聽草叢裡的動靜。誰知他忽然道:「我年少時,見過的月光大多是在書案上。」
她聽了,一臉可惜,「那大人還真是可憐,這樣美的月色豈可辜負。」
裴珩不以為意。
又聽她驚喜道:「大人聽,這兒定是藏著一隻壽星頭!」說著就要去草叢裡捉,裴珩一把將她拉回來。
「怎這樣頑皮,」一貫持重的男人頗為頭疼,「不許再往裡鑽。」
她撇撇嘴,「這不許那不許,管得真寬。」
他道:「裡頭有蛇。」
她有些半信半疑。
跟在身後的書墨適時跳出來,「那裡真有蛇,前些日子還咬傷了一個修剪園林的花匠。」
紓妍這才作罷。
從正院到瀾院,約有一刻鐘的距離,一路上她總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比如,送子觀音為何不把小娃娃揣到男子腹中。
再比如,每個月要拜幾回送子觀音才會更快地揣上娃娃。
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傻話。
可裴珩非但不厭煩,反而前所未有覺得放鬆。
儘管他一路閒庭漫步,也很快便到了門口。
紓妍向他道謝,「多謝大人送我回來。」言罷要走,裴珩叫住她。
他問:「為何不願管家?」
紓妍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兒不是我的家。」說完,頭也不回地入了院子。
直到院門關上,裴珩方收回視線,順著來時的路折返。行至她方才追逐月光的地方,一時停駐腳步,仰頭看向天。
書墨也隨著他看去,只見天上除了那輪圓月,沒有任何東西。
仰得脖子都累了,突然聽到一向最討厭旁人玩物喪志的公子吩咐,「去把方才那隻壽星頭捉來。」
書墨:「……」
這怎麼找?
*
裴珩回到聽雨堂時,兩個弟弟已經在茶室等了兩刻鐘之久。
他剛踏入門檻,他二人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大哥哥」。
他行到上首坐下,冷眼打量著自己的兩個弟弟。
裴瑄與裴珏見自家大哥哥面色一臉嚴肅,緊張得直冒汗,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自從父親去世後,十一歲的大哥哥便肩負起父親的責任,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家殫精竭慮,兩人對他又敬又怕。
裴珩抿了一口茶,「今日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裴瑄一聽便知是問自己,低下頭,「倩兒說得也沒錯,我想著若是要能往上升一升也是好的,只是我……」
他說到這兒,實在難堪,未再往下說。
若是別人有當縣主的母親,當首輔的大哥哥,指不定早就高升,唯獨這麼多年他都原地踏步,實在因自己無能的緣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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