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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宮作為虞策之的寢宮,殿宇恢弘華麗,一步一景,每一景的布置皆按照虞策之的喜好來。
他臥在柔軟的躺椅上,只著一件中衣,長發潑墨一般披散下來,垂落在地上。
兩個宮侍小心翼翼幫他梳理柔順的墨發,藥童蹲在他面前處理他腹部傷口。
老御醫擰著眉頭站在虞策之身前,「陛下,恕臣直言,您的傷久治不愈,必須要潛心靜養,不可勞累,行房事更是要杜絕的,這一個不慎是要高熱反覆的。」
虞策之支著下頜,雙目閉合,「愛卿未免過於憂慮,有愛卿的醫術,朕自然無事。」
老御醫忍了又忍,道:「陛下身體對疼痛過於遲鈍,臣是擔心您傷口惡化自己卻察覺不了,江音浸淫皇宮數十載,手裡捏著的毒藥不能小覷,陛下不能總憑自己的身體撐過去,您這——」
「行了。」虞策之蹙眉擺手,緩緩睜開雙目,不耐道,「朕知道你的用心,但今日是朕大喜之日,朕不想聽你說這些,有什麼事等朕回來再說。」
老御醫面無表情:「是。」
虞策之又看向齊頭站著的三個老嬤嬤,「你們三個,接著說。」
為首的嬤嬤微微躬身,道:「陛下不在宮中,雖然陛下會在開始前沐浴過,但事後也是要沐浴的,承受那一方大概會沒力氣,陛下一定要溫柔,最好帶著人一起沐浴,這樣一來兩個人也可以乾淨些,體力恢復得也快些。」
老御醫擰眉,「陛下的傷口不能碰水,怎可一日之內沐浴兩次。」
老嬤嬤年紀大了,只管自己份內的事情,加上年輕的時候就和老御醫有爭執,此時聽了老御醫的話,不由雙手環胸,嗆聲道:「身上黏黏糊糊難道就利於傷勢恢復了?迂腐。」
老御醫道:「用濕布擦拭身體就行的事情,何必沐浴,何況外面不比宮裡,風險太大。」
兩人很快在皇帝面前爭吵起來。
早朝上聽大臣們爭吵,下了朝還有被迫聽吵架,虞策之深感頭痛,不耐地指了另一個年輕嬤嬤說:「你,過來接著說。」
年輕嬤嬤面色一喜,上前道:「是,民間嫁娶皆穿紅色,陛下若是喜歡,可以穿一件緋色衣衫,添些喜氣。」
「紅衣?」虞策之凝眉思索,「只朕穿,她卻不穿像什麼樣子,豈不是顯得朕很廉價,上趕著貼上去。」
老御醫抽空瞥了他一眼,礙於到底是帝王,欲言又止。
「你再同朕全部講一遍。」
年輕嬤嬤道:「陛下沒有經歷過,不明白也是常事,不若陛下招一位過夜的宮女來,等第一次有了經驗,自然什麼都懂了。」
虞策之皺起眉頭,嫌惡的表情自然流露,「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會不會出主意,不會就滾下去,朕的身體也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觸碰的嗎。」
見帝王動怒,年輕嬤嬤慌了,忙跪在請罪,「是、是,奴婢說錯話了。」
虞策之面無表情,「再口不擇言,朕拔了你的舌頭,滾出去,朕不想看見你。」
和老嬤嬤吵完架的御醫,忍不住又扭頭看了虞策之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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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斜,虞策之緊趕慢趕抵達了竹屋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