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是他的外甥在說話,對方只嗯一聲回答,很是冷漠,這讓廖祁東心中的疑慮更深。
他的外甥他知道,也是讀書人,因為早年喪父,姐姐很溺愛兒子,所以他外甥的脾氣,其實是有一點很自我的,要身邊的人都要順著他。
若是不順著他,他就會不太高興。
廖祁東雖然只比廖程大六歲,但是他出社會得早,扛起這個家的責任也早,所以他自認為是長輩,多數時都是包容這個外甥的,也不計較他的一些小毛病。
人嘛,誰還沒個缺點。
也不是個什麼大問題。
所以當他的外甥不厭其煩,熱臉貼人家,在對方明確態度很冷淡時,還不生氣,這就有問題了。
廖祁東聽得差不多了,邁腳準備進去。
剛跨進門,就看見他的外甥起身走到了對方身邊,還伸出手覆蓋住了,對方正在擦桌的手。
廖祁東沉著臉,右眼皮跳了一下。
目光緊緊的看著兩人的手。
第6章 爭吵
「謝謝,我自己擦桌子就好,不用你幫忙。」
沈斯寧看見對方回來,神色沒有一點變化,只是淡淡的把手抽回來,把放在一旁的紙巾塞到了廖程手裡。
廖程見舅舅突然回來,臉刷的一下紅了,驚慌的低著頭,把紙巾緊緊的捏在手裡,坐回自己的位置。
廖程拿著紙巾也像沈斯寧那樣,把面前的玻璃桌都擦了一遍,只是他心跳加速,心裡慌得很,擦桌子擦得十分焦躁。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在慌亂心虛。
沈斯寧沒管對方,只是拿過桌上的茶水,倒了半碗,把碗筷都一一燙過,燙過後的水他倒在了其他不用的碗裡。
廖祁東從進來後,就沒有說話了,神色不明,倒是沈斯寧自顧自做自己的,一點都察覺不到氣氛的尷尬。
飯菜很快上來了,席間廖祁東開口同對方做了自我介紹,沈斯寧也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隨後廖祁東先問廖程上大學的生活,問了一些情況後,又話音一轉,問了沈斯寧。
「斯寧你和我外甥是怎麼認識的?看你這模樣和長相,也不像是我們這裡的人,怎麼想起來我們這裡了?」
廖程聽到舅舅這樣問,他手指扣緊,他知道舅舅懷疑了,舅舅這是在探聽消息了。
沈斯寧筷子夾了一塊翠綠的萵筍,他咬了一口,剩下的放在碟子裡,他把筷子放下。
沈斯寧笑了一聲,眉眼彎彎勾起。
「我和廖程是在同一個城市讀的大學,只是見過幾面而已,不過淺顯之交,但人際關係是世界上最複雜的,誰能說得准以後,至於我去什麼地方,取決於我喜歡什麼地方。」
「廖先生。」
廖祁東知道對方言語中的疏離和冷漠,但是為了外甥,他還是招人嫌的多問了幾句。
「斯寧,聽我外甥說你是畫畫老師?我們這小城市怕是開不走的吧?怎麼沒想著在大城市開?」
「世上比金錢重要的東西有很多。」
「你說是吧,廖程。」
沈斯寧心裡極度不耐煩,對面的人一直問東問西,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信自己和廖程已經分開,沒有任何關係了。
所以他故意留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給對方,然後又和廖程說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後,對面的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沈斯寧心裡樂了一下,氣順了一點。
見對方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沈斯寧笑意盈盈的舉著手裡的茶杯,站起身走到廖祁東身邊,然後舉著茶杯,在廖祁東的白酒瓶上輕輕碰了一下。
「謝謝你的這頓飯,希望以後大家相處愉快。」
廖祁東看對方敬了自己一杯,於是也把白酒拿起來,在虛空中回敬對方一下,然後把剩下半瓶的白酒一口氣喝完了。
喝完後,廖祁東不在追問這些事了。
吃飯間,廖祁東總是在回想,剛剛那人走到他身邊敬酒時,除了那句冠冕堂皇的感謝話,沈斯寧還輕言輕語的說了一句話。
廖先生,小明的爺爺活到了九十九,你說這是為什麼?
說完後那人又快速撤離了。
廖祁東沒想到這人不僅冷漠孤傲,而且還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平時輕易不會顯露出來,然而一旦讓他不如意了,那你就要提防會被他的刺冷不丁的紮上一次。
是了,兩個人剛見面就打了起來,沈斯寧當場就給了他一巴掌,還假模假樣的同他說對不起。
這樣的人,你還想從他嘴裡繞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