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了。
一頓飯結束了,廖祁東去前台結帳,結帳的時候,他從褲兜里摸出一把錢,數了錢後遞給前台收銀。
廖程在席間一直提心弔膽,對他舅舅的問話一直都很不滿,擔心沈斯寧會因此生氣,遷怒於他。
舅舅來吃飯也不換身衣服,鞋子是涼拖鞋,給錢也一副小家子氣,毫無修養可言的樣子,廖程終於忍不住了。
「舅舅,你買個錢夾吧,把錢都整理好不行嗎?這樣亂七八糟的揉成一團,像什麼樣子。」
廖程其實打心底里是有些瞧不起他舅舅的,覺得他舅舅只能在外面下苦力,不像他是個讀書人,以後坐辦公室就能掙錢。
舅舅的穿著打扮沒有一處是規矩的。
以前還好,因為舅舅還算是疼他,母親一個女人掙不了多少錢,舅舅會隔三差五的打錢回來,所以基本上是舅舅供他讀到了大學。
舅舅對他好,廖程知道。
但是舅舅這幅不修邊幅窮酸的樣子,讓他在沈斯寧面前很丟人,沈斯寧是他的心上人,高高在上。
他怕沈斯寧以為他也和舅舅一樣,當初沒有和沈斯寧說房子的主人是誰,讓沈斯寧以為房子是他家的,其中也是有愛面子的原因在的。
沈斯寧家境很好,在那繁華的大城市中,他的家境都是屬於佼佼者,他不想讓沈斯寧看輕自己。
廖祁東聽見外甥的話,頓了一下。
他回頭看了一眼外甥和沈斯寧。
回去的路上,廖祁東說要去看姐姐,所以就跟著外甥一起走,三人打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先送沈斯寧到達目的地。
沈斯寧目送計程車載著兩人遠去。
黑夜中,沈斯寧回想了一下晚上的事。
輕笑出了聲。
沈斯寧用手機照亮,慢條斯理的進居民樓。
計程車把廖祁東舅甥兩人送到了小區大門口,這小區樓盤十多年前在縣城屬於很搶手的,當時房價貴得厲害。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周邊陸陸續續的都有小區開盤,這小區變得老舊。
不過好在這小區位置不錯,在縣城中心,周邊有商鋪醫院學校,所以還算不錯。
廖祁東沒有進小區,而是同外甥說,去附近的公園走一走。
廖程知道舅舅這是有話要問自己。
廖程一路上在心裡琢磨,該編個什麼藉口瞞過舅舅,他怕舅舅知道了,會告訴母親。
舅舅和母親都是思想守舊的人,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若是知道了真相,肯定會痛罵他的。
尤其是母親,她本來就想讓自己趕緊結婚,留在本地,廖程不想在家鄉發展。
他到現在都還留在家裡,就是因為沈斯寧在這,他想追回沈斯寧,到時候和他一起離開。
他從不覺得沈斯寧會一直停留在這。
他甚至以為,沈斯寧是為他留在這裡的。
只是沈斯寧這個人太孤傲了,不肯拉下自己的面子,所以一直在等他遞台階。
不然那麼多城市,為什麼沈斯寧偏偏選擇了這裡。
廖程理解他的脾性,也願意捧著寵著上趕著,因為沈斯寧這個人值得,他想抓住沈斯寧。
「你和你朋友是怎麼回事兒?」
廖祁東走到一處沒有人的樹蔭下,轉過身就跟一路上都在出神發愣的外甥說話。
廖程聽到問話,趕緊把自己想好的回答說出來。
「舅舅,我和斯寧是要好的朋友,只是之前吵架鬧了矛盾,所以吃飯的時候在包廂里,我在跟他道歉,爭執間舅舅你剛好就進來了。」
廖祁東微眯著眼,審視著自己的外甥,其實他心裡早就隱隱有一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太過於駭人,導致他一直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外打工多年,接觸的都是魚龍混雜出生底層的男人,要麼是暴發戶老闆,像那些上流清貴,他廖祁東連人家的門檻兒都進不了。
所以他的思想跟那些人都一樣守舊,觀念里就是男人掙錢養家娶老婆,到時候老婆再給自己生個孩子。
姐姐嫁人得早,嫁的對象條件一般,過得不怎麼好,生下孩子沒幾年丈夫就去世了,婆家把姐姐趕了出來,姐姐帶著外甥租房子住。
那時候老兩口帶著廖祁東住六樓,房子小,廖祁東都是睡客廳,父母睡臥室。
姐姐帶著外甥偶爾過來,那時候祁東就睡陽台,把客廳讓給姐姐和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