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姬窈方才十五,豆蔻年華美則美矣。
亓官聿追問:「哦?那皇兄對其一見傾心了?」
「沒有,皇上說,那公主長的漂亮,性子也是個溫柔的,與攝政王相配最合適不過。」
京墨說出這段話也是沒在出聲,他站的筆直,等待亓官聿的下文。
亓官聿:……
「與誰配?」
京墨如實回答:「與您。」
第一次有人用兩個字將亓官聿堵的說不出話來,攝政王氣急反笑:「何時送的信?」
「約莫半月了……」
???
亓官聿丰神俊逸的臉上有了些裂隙,這些年慶帝偶爾與他提起娶妻一事,他都以無空閒拒絕了。
這一年,似乎是沒怎麼催他,原來謀劃著名呢……
「半月?好得很,真是本王的好皇兄,如此操心本王終身大事,信走了半月如今派人告訴你,他是量我也不敢去截。」他沉著聲,語氣裡帶了些涼。
京墨煽風點火:「專門防著您呢。」
「主上,啟國與大虞不過一月路程,若是快馬加鞭半月左右也是能到,說不定大虞皇帝已經見著信了。」
京墨面上不顯,心底卻是波瀾壯闊,許多年未見王爺吃癟,今兒倒是稀奇。
亓官聿瞥了蕩漾的京墨一眼,似乎是瞧傻子的表情。
「自去找蘇木領罰。」蘇木是亓官聿另一貼身侍衛,亓官聿常有的樂趣便是看他們互罰對方。
「是,屬下告退。」
京墨內心叫苦,他竊喜的明顯麼?「回來……」
京墨邁著大步正打算離開,就聽見亓官聿喚他,以為是自己能夠免了責罰,頓時樂開了花。
他拱手俯身道:「主上有何吩咐?」聲音不可謂不洪亮。
亓官聿站起了身,雙手背在背後,吩咐著:「去尋一幅大虞長公主的畫像來。」「是。」
見他應了聲,亓官聿微微頷首,「切記不可走漏風聲,多尋幾幅來。」
京墨站在門口望了望天,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尋畫像作甚?他腦中冒出疑問,隨即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莫不是……要滅口?
隨即他便否認了這個想法,後來覺得這事實在太難,便開始去執行亓官聿交代的任務。
亓官聿平日裡不苟言笑,今日卻被慶帝的行為弄的笑意不止,雖說是氣急了,但左右是笑了。如此也算有了些人情味。
慶帝說的那次宴會他是知曉的,那是大虞皇帝的生辰宴,廣而告之辦的隆重盛大。
那時候亓官聿剛征戰回來,身上殺意戾氣太重,不適合前往祝壽,更何況他也沒走動的心思。自然也就錯過了那次宴會。
大虞……是個好地方,他印象里有一人便是大虞的。
思及此處,亓官聿眉眼都不由得柔和了幾分,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
插曲已無,他又坐了下來開始批閱公文,許多呈遞至皇帝面前的摺子都要先經過他手,攝政王可謂公務繁忙,那句「無空閒」卻也不是空口白話的。
……
大虞長公主,他曾聽聞,世人對其評價:貌若謫仙,行如鳳飛,端莊舒雅,尊貴非常。
這突如其來的婚事並未怎麼影響他批閱公文的效率,被這四詞十六字形容,他現在只覺傳言未免誇大其詞。
批完公文,亓官聿還是選擇進宮一趟,去「謝主隆恩」。
慶帝既派人給京墨傳了話,便就知曉攝政王會進宮,這不,早不早的就叫人布置了棋局。
亓官聿前腳剛踏進宮門,隨後就有人領路,說是陛下在等著攝政王。
意料之中的事情,亓官聿不變神色的邁著步子,心思似乎也沒在腳下的路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皇帝人在星弈閣,那是先帝還在位時亓官聿與他常去之地。那裡存放著最古老的殘卷,有數不盡的棋局。
星弈閣是個發人深省的地方。
宦官領著亓官聿到星弈閣的時候皇帝已經自顧自的下完了一盤棋。
宦官將人帶到便退了下去,亓官聿上前對著慶帝行禮:「臣見過皇上。」
「朕說過多少次了,你我二人不用這些虛禮。」見著人來了,皇帝笑容滿面,他語氣裡帶著三分說笑似的責備,「快來,陪朕下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