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聿回眸瞧她，「難說。」
姬窈輕笑，「夫君向來料事如神，這也能難倒你麼?」
姬窈的話揶揄意味深厚，亓官聿不動聲色嗆回去，「你也說了，我不是神。」
亓官聿的目光來者不善，姬窈不避然而迎上去，「可我以為夫君就是，沒什麼能難倒你。」
亓官聿瞧她一眼，旋即笑出聲，轉而眉宇間染上幾分認真，「有。」
「嗯?」
「我說有。」
姬窈：「什麼?」
「倘若你流淚或是沉默，我會不知所措。」
亓官聿說話時語氣格外認真，可是話一說完他又若無其事的拿起茶杯飲茶，從容的讓姬窈恍覺方才語氣深沉的人不是他。
姬窈收回探究的目光，她抬眸去看遠方，紅霞的光漸漸暗淡天邊只剩下一抹讓人神傷的黃。
姬窈秀眉微蹙，細細品味他方才說的話，難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麼？
她不動聲色瞥身旁一眼，自那日起，亓官聿似乎變了不少，從前他也會說一些看起來深情的話，但姬窈把那歸結於他的眸子太讓人著迷。
今日再聽，似乎一切都變了味道，不再是玩弄戲謔的語氣，這樣的話讓姬窈亂了心神，她拿起茶杯飲了幾口想要壓一壓洶湧的情緒，卻被嗆出了聲。
「怎麼了?」
「咳！咳咳咳——」亓官聿關切的語氣落在耳底，姬窈一口氣沒上來咳得更加厲害。
亓官聿抬起手輕拍她背為她順氣，「盡力壓一壓，一直咳好不了。」
姬窈聽他的話憋了一會，果然好多了，她鼻眼被嗆得發紅連帶著胸腔都疼起來，姬窈抬手為自己順氣。
總算沒再咳，她的聲音有些啞，「放心，我沒事——」
亓官聿眉頭皺起，手不停地輕拍她背，「不要說話了。」
姬窈昂頭瞧他，眼中泛起些水光，微微用力一眨，水珠落下，還未到底的眼淚被亓官聿用手拭去。
姬窈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他那句「不要說話。」
胸腔不再劇烈震動，鼻尖的紅也稍稍褪去，姬窈平復下來輕抿了口茶水潤唇，她聽見亓官聿問，「怎麼突然嗆了?」
他語氣關切，姬窈不好同他講真話，卻又不想騙他，只得說，「方才喝得快了些。」
亓官聿微微頷首，「嗯，今後注意些。」
姬窈靈眸微掀，剛要說話就聽見一旁的人大喊一聲，「皇上駕到！」
亓官澤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行至席位間，他身著明黃的龍袍，身後跟著一群五顏六色的嬪妃，好不熱鬧。
一眾人站起身行禮，慶帝行至席位落座這才開口道：「眾卿免禮。」
「謝陛下——」
一眾嬪妃跟著落座，慶帝手中拿著一隻捲軸，他帶著慈祥的笑，目光掃過一圈，臉上浮現些滿意的神情，「眾卿個個身著鎧甲氣勢恢宏，這是我啟國之幸啊！」
他揚了揚捲軸說道：「明日就要回朝，方才秋獵魁首的名字已然送到朕的手中，相比眾愛卿心中已有定奪。」
大臣們個個陪笑，皇帝說話自然無人反駁，大家都緊張得很，人人都盼望自己是那個佼佼者，即便不能獲勝，做個第二第三也好。
往年魁首皆在開宴前揭曉，今日慶帝偏偏換了時間。
「開宴吧。」只見他偏頭對身旁林坤吩咐，眾大臣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但也無人敢去搶亓官澤手中的東西。
皇上說開宴就是開宴，隨行的廚子陸陸續續的上了菜餚，大家或飲酒或品菜其間觥籌交錯好不有趣。
五皇子亦在席中，身旁坐著其他皇子，他並未有人交談的想法。
他一手撐著身前案幾，另一隻手執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這酒偏烈，幾杯下肚也有了些些醉意，似想起什麼，他直起身子往後微仰。
沈葭就是在這時看了過來，未料想亓官珩也在看她，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亓官珩這樣的人不會被酒精控制，此刻他卻放任自己大膽與之對視。
平日裡隱藏極好的心事此刻初露端倪，良久，他率先移開視線，卻對上一雙含著笑的眸，是鄭景——
第61章
請求賜婚 回稟陛下，嘉禾心中已有答案……
僅一瞬亓官珩就收回了視線, 旁人如何與他何干，先前亓官珩還對鄭景念幾分舊情，但他偏偏要對沈葭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