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被亓官珩的目光瞧得有些不知所措,對視良久, 她以為對方有話要說, 誰知他竟又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父親還在身邊, 沈葭動作不敢太大,她收回視線繼續用膳。
宴席未半, 一群舞女隨著樂曲蹁躚而舞,有了音樂聲遮蓋, 大臣談論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誒, 你說皇上為何突然改了方式?」
「陛下的心思哪是你我能揣測的,小心被人聽去治你個不敬之罪。」
酒飽飯足, 宴席過半。
亓官澤意味闌珊, 他一揮手, 獻舞的、奏樂的就自覺退了下去。
慶帝微不可察的瞥了亓官聿一眼, 兩人視線微妙相交, 他從中尋到答案。緊接著慶帝直了直身,他把手中捲軸抬起, 目不斜視道:「林坤。」
「奴才在。」
「眾卿久等了,這上頭是秋獵魁首的名, 你拿去給大家念念。」
「是。」
林坤將拂塵搭在臂彎處, 俯身雙手接過明黃捲軸,眾臣歇了聲, 等著結果。
林坤微直起身,他雙手打開捲軸,目光若有若無掃一圈, 吸一口氣似要開始卻又停頓下來,不愧是在皇帝跟前伺候多年的人,字句只間便可窺探人心。
見大臣們愈發焦急,林坤咳一聲清嗓,隨後大聲道:「秋獵魁首,鄭、景!」
他一字一頓念的大聲,聲音準確傳入席間,人人皆聽見營地頓時一片譁然。有人說,鄭小將軍很是爭氣,文官之家出了個秋獵魁首,當真稀奇。
姬窈聞言轉過身去看亓官聿,他神情依舊從容,臉上沒有半分驚詫,定是已然猜到結果。
她將視線收回去尋沈葭,一襲紅衣的沈葭抿著唇,即便聽見鄭景的名字也沒抬頭看一眼。姬窈見此情形就知曉,沈葭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她還想看看魁首的反應,卻沒在席位上見著人。
一陣熱潮過去,鄭景在些些低聲議論中行至空處,正對著亓官澤欲行禮謝恩。
有人懟了懟身旁人的肩膀,低聲問道:「誒誒誒,你說,這鄭家公子會向陛下討要什麼賞賜啊?」
今年秋獵,最大的看頭莫過於此。那人問的真切語氣中滿是好奇。
他旁邊的卻有些嫌棄的抽開身子,他滿臉不屑輕嗤出聲,「有什麼了不起的,像他這種人,不是求權就是求勢,難不成還有其他的?」
說話的人是京城世家的公子哥,同人言語時常常語氣輕蔑,先前好奇的人也已經見慣不怪,只是突然被潑了涼水,他也沒了心思再去討論鄭景究竟想要什麼。
他們沒興趣,有人有興趣,譬如亓官澤。林坤念完後慶帝臉上就又堆上了慈祥的笑,只是這次眉眼中多了幾分讚賞。
鄭景雙膝跪地旋即拱手俯身向慶帝行禮。
亓官澤語氣爽朗:「免禮,你是鄭家的兒郎?」
鄭景此刻換下了鎧甲,一席藍衣神情溫潤,脊背挺直儀態雅正,臉上又多幾分恭敬,誰人看了不說一句翩翩公子,「回稟陛下,正是。」
「哈哈哈,竟是鄭家的兒郎拔得秋獵頭籌,難得、難得啊——」
慶帝笑聲宏大,他說話時朝亓官聿那處看一眼,「攝政王,你對此事如何看?」
先前兩人已經商議過鄭景一事,秋獵不過試他一試,沒想到他竟真上了鉤。
亓官聿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拱手道:「文臣之子尚能如此,啟國雄州霧列、俊采星馳,皇上治國有道,乃我國之幸事!」
亓官聿說完,眾臣便附和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哈哈哈!既如此,鄭卿,你想要什麼賞賜?」
亓官澤收回視線,目光從上而下盯著跪在席間的鄭景,聲音響亮不怒自威,天子就是如此,一個動作就能將人嚇破膽。
那句話讓人覺得慶帝不是在問想要什麼賞賜,而是問鄭景,想如何赴死。
天子心情變化微不可察,一直低頭的鄭景更是不能看見,直知亓官澤問他想要什麼。
鄭景這才抬了頭,他沒及時答話,側頭看向沈葭席位,他本以為至少能得她一笑,豈料對方連頭都沒抬。
亓官珩抬眸瞧了一眼,他看見了鄭景的動作,那個方向是誰他再清楚不過。這時候看沈葭,莫非……
亓官珩酒意消退不少,迷離的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握著座椅把手的五指捏緊,似乎要生生將那木頭捏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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