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聿本想等人出來,姬窈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清音,進來為我擦背。」
亓官聿聞言眼皮一掀,他將手中茶杯擱置在桌上就行至浴房前頭。
里頭水霧氤氳著,饒是亓官聿耳聰目明此刻也看不清什麼,一時間心中的旖旎心思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看怔愣了神,門帘掀開後忘記了放手,霧氣跑了一半出去。
姬窈依舊闔著眸,肩胛處吹了些冷風,細膩的皮膚上頓時升起一片片的疙瘩,她眼睛依舊眯著,微微瑟縮脖頸,語氣有些急,「清音,你沒有把帘子放下來?」
「今日有些吹風,還是放下來吧。」
亓官聿沒出聲,卻照做把帘子放了下來,他伸手拿了搭在浴桶壁上的帕子,微微沾水將其打濕又擰乾,旋即在後頭的矮凳上坐下。
他拿起方才沾濕的帕子,姬窈似有所感一般直了直脊背,方便他下手。
姬窈後背肌膚潔白如雪,水霧氤氳下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平添的朦朧感讓人方才消散的旖旎又涌了上來。
美景在前,君子自巋然不動,但亓官聿從來不言自己是什麼君子,帕子在姬窈身上擦過,亓官聿的手指若有若無划過她細嫩的皮膚。
姬窈心中疑惑,怎麼今日的清音有些笨手笨腳的,手間觸感也不太對。
莫不是……
進了賊人?
有了先前的經歷,此刻進來個刺客要殺她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裡是戒備森嚴的攝政王府,姬窈定了定心神,想要轉過身一探究竟,卻被握著肩轉了回去。
姬窈轉身時頭跟著偏了幾分,那長睫顫抖著的模樣被亓官聿看了個清楚,知曉她有些怕,亓官聿也就出了聲。
「弗兒莫怕,是我。」
姬窈不安寧的心思被亓官聿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化為烏有。
是了,在這攝政王府,那個人又能悄無聲息的遣走下人進到她正在沐浴的浴房之中。
姬窈放下心來又闔了眸子,「王爺。」轉瞬她又睜開,「還是喚清音進來吧。」
即便過了多久,讓攝政王為她擦背這種事情姬窈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亓官聿將長袖往上挽了起來,他神情不變繼續為姬窈擦背,唇角是自己都不曾覺察的笑意:「怎麼?我擦的不好?」
「……」
確實不太好,但姬窈深知,此話說不得。
她微微偏頭,笑道:「當然不是,我怕夫君累著了。」
「若是我真這般嬌弱,王妃又該哭了。」
亓官聿顯然不信姬窈找的託辭,帕子沾濕又擰乾,這次卻沒再落在姬窈身上。
姬窈感覺他停了動作,便轉過身想要與之講話,奈何水位有些低,身前的春光即便遮住也是堪堪一點,大半暴露在外頭。
「啊!」
姬窈驚覺不對下意識抬手捂住,霧氣熏過有些緋紅的臉頰瞬間爆紅,「你你你!」
姬窈語無倫次「你」了半天也沒個結果,她想說亓官聿故意為之卻苦於沒有證據。
亓官聿見此情形輕笑出聲,嘴裡的話是揶揄的語氣,身體卻自覺的轉了過去,「青天白日的,王妃急什麼?」
姬窈此刻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心情卻平復下來,就連語氣都好了不少,「夫君,喚清音她們進來吧,時辰也差不多了。」
亓官聿微微頷首,道了一「好」字就踏出了浴房之中。
那裡頭的水霧實在容易讓人神識不清,不若也不會多次在那裡……
方才亓官聿進浴房之中半點也沒曖昧想法。卻不知如何,心中浴火漸漸又有了冒頭的趨勢,故而姬窈一句話他便出了浴房。
放過她也放過自己,亓官聿在房中站了一會,良久才輕笑出聲,他輕嘆一氣搖著頭行至房門外頭,他打開門,其他婢女早已經退了下去,只有清音和竹菱還守在房門外頭。
亓官聿雙手負立,他脊背繃得直,目不斜視,清音同竹菱像他行了禮,他微微抬手隨後道:「王妃喚你們進去更衣。」
「是!」兩人齊聲答道。
亓官聿一句話說完便轉身回了房中,坐在桌前繼續飲那杯早已經涼了的茶,涼的心驚,亓官聿本欲換一杯,轉念一想,涼的剛好,就歇了換茶的念頭。
姬窈從浴桶中站起,任由清音兩人為她更衣。微濕的發梢被竹菱拿在手中,為她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