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才肯原諒我?」南山笑問。
非途沉默良久,往她面前湊了湊:「你親親我,你好久沒有親我了。」
南山愣住了。
非途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失望頓時涌了上來,卻還在幫她找補:「不親也行,我現在滿身的魚腥味,你肯定不喜歡,所以……」
話沒說完,南山已經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非途頓了頓,眼睛又一次濕潤了。
「你還要去找靈魚嗎?」南山問。
非途:「……嗯。」
「我和你一起去吧,」南山提議,「你是蛇,獨自去天山那種寒冷的地方,實在是太冒險了。」
非途搖搖頭,拒絕:「你的身體,如今已經到了極限,不能再胡亂折騰了。」
「我可以……」
「你不可以,」非途看向她的眼睛,「你的靈骨已到極限,連我的靈力都無法捆束了,若再去天山遭一次罪,恐怕會撐不過五日。」
南山自以為隱瞞得很好,沒想到他都知道,一時間只有無言。
非途往前走了一步,低頭牽起她的手:「危險的事我來做就好,你只需要在畫牢山安心地等著,等我黏著靈骨為你續命。」
南山抿了抿唇,答應了。
非途笑了,牽著她往山下走,南山順從地跟著他,走進山林時,身後又一次傳來慘叫聲。
南山回頭看了一眼,又有幾塊魚乾被曬鼓了,才會發出那些奇怪的聲音。
「你現在要去天山嗎?」南山問。
非途點頭,又搖頭:「本來打算去的,但我剛才看了一下,這批靈魚乾還沒完全曬乾,不適合再捕新的來,所以再等幾日吧。」
南山點了點頭。
這一等,就是七八日。
非途再也沒有提出門的事,也沒有主動說起山頂上的靈魚乾。南山也沒問,繼續像以前一樣跟他過日子。
又一個夜晚,南山因為靈骨痛而驚醒。
這一次的疼痛異於往常,不是心口疼,而是手指。
指頭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得她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見非途還在睡,南山靜悄悄起身,獨自一人來到山林里打坐。
她試圖運轉靈力平息這份疼痛,卻無法自控地越來越疼,正要因為受不住而倒地時,身體突然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非途……」她虛弱地睜開眼。
「靜心,不要說話。」非途叮囑。
南山閉上眼睛,任由他的靈力輸入自己身體。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早晨的山林潮氣很重,兩個人都變得有些濕漉漉。
經過非途大半夜的努力,南山總算是不疼了,睜開眼睛後就看到他的臉色
愈發蒼白。
「你怎麼樣?」她忙問。
非途看著她眼中的擔憂,唇角翹起:「有點累。」
「我給你輸靈……」
非途攔住她:「我剛給你輸完,你再給我輸回來,我還要再給你輸一次。」
南山也意識到她已經自顧不暇,沒辦法再幫非途什麼。
挫敗感湧上心頭,她抿了抿唇,道歉:「對不起。」
非途定定看了她很久,將她攬進懷裡:「靈骨缺失不是你的錯,受傷也不是你的錯,不要為別人的錯道歉。」
「我總是連累你。」南山啞聲道。
非途:「我喜歡你連累我。」
南山抿了抿唇,又說了幾句話,卻沒聽到非途的回應。
「非途?非途……」
她連忙從他懷裡起來,非途靠在樹上,不知何時已經緊閉雙眸。
南山臉色一變,下意識去探他的鼻息,當指尖傳來微弱的呼吸時,她才猛地鬆一口氣。
只是睡著了。
睡著的非途看起來很安靜,陰沉沉的眼眸閉上,睫毛在過於蒼白的臉上映出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就像一個乾淨無知的少年。
南山定定看著他,心底那些複雜的情緒刻意被她忽略。
非途睡了整整三日才醒來,睜開眼睛時下意識尋找南山的身影,當發現她不在視線內時,他猛地坐了起來,回過神後又慢慢躺了回去。
不多會兒,南山就從山林里出來了。
「你醒了?」她小跑到他面前,「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非途定定看了她片刻,道:「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