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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滕咬牙:「我為何要道歉?不過是一個卑賤之人,我憑什麼道歉?」

寧沉瞧他不像會悔改的樣子,且這人是皇子,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於是抬手拉了拉謝攸的衣袖,他小聲說:「不和他吵,我們回吧。」

謝攸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視線銳利地掃過劉滕,到底是從小就被管著長大的,劉滕眼神躲閃,結巴了,「我…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一眼就讓他消了氣焰,只是強撐著不想認錯。

茶杯落在桌上敲出一聲輕響,謝攸很輕地搖了一下頭,「你是年紀越長脾氣越大,到底是誰將你養成這番無法無天的樣子。」

謝攸悠然抬眼,說:「若不管教你,來日會不會被廢也未可知。」

原先劉滕一來,滿屋子的人都噤了聲不想招惹他,這會兒謝攸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幾人面色微變。

離得最近的邵恆朝他使眼色,謝攸不為所動,最後是趙越打圓場般笑了笑說:「說這做什麼,好不容易能聚聚,來喝酒?」

他剛把酒杯遞給劉滕,謝攸抬眼,看劉滕真要伸手接,冷聲道:「放下。」

茶杯啪嗒落地,劉滕黑著臉看著謝攸,咬牙道:「斂霧哥……」

謝攸偏開頭不理他,淡淡道:「道歉。」

到底是年紀小沒經過事,劉滕咬牙,不情不願地對寧沉說了句對不起。

謝攸這才作罷,拉著寧沉站起身要走,臨走前回頭補充道:「殿下不該這樣稱呼我,不合規矩。」

說完,他牽著寧沉離開了雅間。

寧沉還有些猶豫,走遠了才不安地扯了扯謝攸的衣裳,問他:「這樣會不會有事,他還是皇子……」

謝攸毫不在意地說:「無事,且不說他不敢告狀,就算真去告狀了,也是他的錯。」

皇后雖然溺愛,但為了保太子之位,也不會容許他太過囂張以免連累了太子,況且當著外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偏袒了誰。

寧沉這才放心了些,他自言自語:「我以為皇子都胸懷大度,不會這樣尖酸刻薄的。」

原來與那些紈絝並無區別。

謝攸輕笑一聲,「皇后有一個文韜武略的長子就夠了,難免疏忽了對他的教導,長成這樣不奇怪。」

反正頭上有個太子哥哥,既然爭不過,索性就這樣隨意養著,結果養成了這般囂張跋扈的樣子。

今日雖然鬧了不愉快,但寧沉並未在意,這劉滕雖然讓人心煩,但謝攸都幫他擋了。

只是原先的情緒還未完全釋放,夜裡寧沉有些煩悶,在謝攸懷中一個人難過。

和何遙約定的時間只剩五日了,明日謝攸還要入宮,他們相處的時間愈發少了。

越想越是心口悶,更是睡不著了,睜著眼睛到三更。

第二日謝攸早早就入了宮,寧沉起晚了,醒來時身旁早沒了人。

今日是個艷陽天,白日寧沉坐在花園曬太陽,圓圓在草中跑了幾圈,光照著他橘黃的毛上暖意融融,看得人舒心極了。

圓圓跑了幾圈,蹦上桌趴在寧沉手邊,寧沉抬手摸它,即便它聽不懂也還是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他嘀咕著說:「過幾日我要去雍州,不能帶你了。」

圓圓靠著他的手,睜著大大的圓眼睛看他,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伸舌頭舔了舔寧沉。

寧沉抿著唇笑了,他手留戀地放在圓圓身上,低低地說:「以後若是我回不來,你就跟著謝攸吧,不要抓他,也不要咬他,他會養你的。」

手心下的貓突然站了起來從桌上躥出去,不知跑哪裡去了。

寧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心,輕嘆一聲。

他突然有些後悔養了圓圓,若是他真的回不來,圓圓會不會想他。

早知道當初讓何遙養了。

牆頭的樹伸直了枝丫長,這幾日已經冒了一點翠綠,寧沉看著那樹枝,很期盼地想著,等他回來,這葉子是否能長成樹蔭。

躥出去的圓圓跑回來了,他嘴裡叼了一枚玉佩,寧沉彎腰把他嘴裡的玉佩拿起來,端詳了一瞬。

忽然,他猛地低頭,看著還一無所知的圓圓,震驚地問:「你從哪兒偷來的?」

「方才不知從哪兒躥出個野貓,打我身上一陣咬,將我玉佩咬走了。」

寧沉聞聲抬頭,看見謝攸正斜靠在迴廊柱旁,閒散地往這邊看,他盯著圓圓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我當是哪兒來的野貓,原是有主的,難怪如此膽大。」

謝攸愛屋及烏,對圓圓也是能縱則縱,圓圓這幾日上房揭瓦厲害得緊,這會兒竟然敢去謝攸身上動土,還敢搶玉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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