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總長!」宋綺年慍怒,「你不會認為這都是我乾的吧?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當然不是你。是傅承勖!」郭仲愷用力點著胡曹兩人的案卷,「這裡每個人,不是華中派的合作對象——」
他又將孫家兄弟的資料拍在宋綺年面前。
「——就是他們背後的保護傘!所以我認為傅承勖是新光會的對手,藏在你的背後,利用你行打擊異已之事!」
確實。傅承勖一直在偷偷同新光會博弈。
追回古董確實只是幌子,他一邊享受著行俠仗義的樂趣,一邊有條不紊地在棋盤上殺得敵人步步後退。
在這個男人複雜、龐大的計劃中,自已和他的合作只是極小的、無足輕重的一部分罷了。
宋綺年其實對傅承勖的復仇大計並無太大興趣,畢竟那是他的私事。
但想到自已被排斥在他的大計之外,那種被輕視的感覺,那種作為女性總是難以參與到由男性主導的重大事件中的待遇,讓宋綺年覺得非常不舒服。
只是眼下的重心,是將郭仲愷的審問應付過去。
「您說的這些太牽強了。」宋綺年不住搖頭,「這又是走私,又是貪污的,我能摻和什麼?」
「你是不能摻和什麼。」郭仲愷道,「所以我說傅承勖在利用你,將你蒙在鼓裡。」
「我還是不明白。」宋綺年引導郭仲愷透露更多的信息。
郭仲愷也如她所願,道:「這裡每一家出事後,都會有一件古董被匿名人土捐給了故宮博物院。追溯這些古董的收藏史,都會發現它們曾屬於這些人。林家的玉璧,孫開勝的唐伯虎的畫,胡家的佛經,曹家的渾天儀……覃家的是什麼,我想,過些日子就會揭曉。我認為,這些古董就是傅承勖的戰利品。」
宋綺年一邊為郭仲愷精細縝密的調查而驚嘆,一邊為他的誤會而感到遺憾,一邊又堅定地裝著無辜和慌張。
「我沒有偷東西!您不能這麼冤枉我!我……」
「也許不是你偷的。」郭仲愷道,「你只是傅承勖的幌子,他利用你接觸這些人,打擊異已。你可能根本沒發現有什麼異常,還以為自已遇到了白馬王子……」
「我和傅承勖不是這種關係!」宋綺年漲紅了臉。
郭仲愷沉默了片刻,道:「宋小姐,話說到這個份上,你應該已經聽得出來,我的目標不是你,而是傅承勖。此人並非外表看著那麼無害。如果你在替他作偽證……」
「郭總長,」宋綺年也正色道,「我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姑娘。您前面說的這些暫且放在一邊。我可以發誓,今晚自覃家鬧起來以後,我一直和傅承勖在一起。我確實不知道傅承勖都有些什麼秘密,但我認為孫開陽的死和他沒有關係。」
她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和我更沒關係!」
過了午夜,雨絲漸密,打得巡捕房的涼棚噗噗作響。
傅承勖冒著雨,大步流星地從正門走進了巡捕房。
值夜的巡捕們裝模作樣地忙碌一陣,隨著郭仲愷離去,又鬆懈了下來。
袁康剛剛泡好一壺濃茶,見傅承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巡捕房裡,好生吃了一驚。
「你居然有膽子主動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