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其他人嚇得四處逃竄,被折了手的兩人瞪了林修竹一眼,最終慌亂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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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堂內不算奢華,甚至樸素低調得與公主府格格不入。
李昭到時,大夫已經給祁鶴眠包紮好了傷口,他正長身直立於檐下,受傷的手負在了身後,面容清冷。
「當年公主救在下於危難,不勝感激,若是公主為難,不必留我。」祁鶴眠微垂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
「你難道不想嗎?」李昭緩步走到他的面前,擲地有聲地說道,「還你父親、還祁家一個清白?」
祁鶴眠闔眸長嘆:「當年新帝登基,燒了三把火,其中一件便是江南水災賑災案,我的父親被派去賑災,父親兩袖清風,絕不會貪污,不知為何,父親認下了這樁罪。」
「大梁立朝已有兩百餘年,內里早就腐朽不堪,賑災銀下去層層剝削,你父親的清廉在污穢之地便成了一面照妖鏡,那些人怕極了,所以羅織罪名。新帝需要政績,官官相護,沒有人會幫著他,你父親認罪,才能保下家人。」
在原主的記憶
里,她的生活里不只有奢靡,她見過民間疾苦——
世家門閥或是本地豪強侵占百姓土地,農民失去土地流離失所,淪為佃戶的百姓勞役繁重,苦不堪言。
司法不公,官官相護,百姓無處伸冤。
本朝雖有科舉,但機會極少,秋闈三年一次,半年後是禮部主持的春闈,最後才是殿試。
每次只有二十餘人入圍,其餘的人只能另尋出路。底層百姓根本就沒有上升的通道。
樁樁件件,都昭示這個王朝正在走向末路。
原主身處其中,看得分明,卻選擇了逃避。
李昭終於想明白了,原主她就是要借婚事,遠離權力中心,只可惜選錯了人。
【是的宿主,所以宿主尋找一條好的戀愛線,就可以規避原來的結局!】
李昭扯了扯嘴角,誰說她要走原主的老路?
這個世道,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她拱了拱手,一字一句地承諾道:「祁公子,我想請你做公主府的謀士,有朝一日,本宮定會替祁侍郎平反。」
「若是一年前,公主說這話我信,可如今少帝失權,朝政被三派把持,就算陛下同意翻案,其他人恐怕也不會答應。」祁鶴眠說完,一陣寒風簌簌而過,他忍不住咳了好幾聲,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李昭這才想起來這位謀士病弱,再這麼下去,不用風吹,走兩步都掛了。
她走近了些,一抹淡淡的藥草香味縈繞在鼻間,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祁鶴眠的背,微笑著說:「今日天涼,濕意重,不如進去說吧。」
……
林修竹趕到聽雨堂的時候,天上飄起了小雨,他抬眼望去,長公主扶著那人的手臂,眉眼間儘是關切,指尖輕輕搭在袖口,動作輕柔,仿佛怕碰碎什麼。
長公主從未這樣看過他,哪怕他傷得比那位公子重十倍。
堂內傳來一陣輕微的笑聲,溫柔而熟悉,卻刺得他耳膜生疼。
透過紙窗上映出的影子,兩人靠得很近,似乎親在了一起。
雨水沿著他的發梢滴落,水珠划過臉頰,最終浸濕了襟前的布料。
檐下的燈籠在風雨中熄滅,夜色如墨,他如往常一般隱匿在暗處,喉結微動,下頜線緊繃著,仿佛極力壓抑著什麼。
第4章 人心刮骨療傷,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聽雨堂內光線昏暗,卻只有三盞燈亮著,靠近窗戶的那兩盞被風吹滅了。
「怎麼不多點幾盞燈?」李昭關上了窗,然後倚在了榻上,十分自然的動作,她自己都愣住了。
「三盞足以。」燭影搖曳下,祁鶴眠的那張冷淡的臉平添了幾分暖意,聽著語氣也溫和了下來。
李昭忍不住輕笑了兩聲:「聽管家說,你挑燈夜讀,那還是多點幾盞吧,免得熬壞了眼睛。」
「是。」祁鶴眠拱了拱手,低眸看向李昭,她穿著一襲鮮紅裙衫,雪白的飄帶自然地散落在榻上,宛若幽暗處綻放的血色之花,他頓了頓,問道,「公主……您剛才在門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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