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秋闈不是給殿下選面首的!」一道清冷而沉穩有力的斥責從殿門口傳來。
第17章 拋棄只要阿姐不拋棄我就好
珠簾被一雙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拂開,發出玉石相擊的清脆響聲。
李昭回眸一看,沈淮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在她的眼底驟然放大,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臉側,隱約還有微弱的呼吸聲。
這還是她頭一次那麼近距離地觀察沈淮。
他面若冠玉,眼型狹長,深如幽潭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疏離,髮髻梳得一絲不苟,戴著清簡的白玉冠。
只見他不動聲色地繼續朝前走去,微風吹起他的衣擺,衣袂翩翩,攜著一股書卷氣,腰間佩戴的一枚青玉佩。
李昭莫名想起了祁鶴眠,如果他站在沈淮的位置,會不會也是這樣?
沈淮注意到了李昭微微出神的目光,微微蹙眉,但又很快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陛下,殿下。」沈淮說話時語氣還算溫和,唇角掛著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言語間字字鏗鏘有力,「科舉是國之大事,不可兒戲。」
李昭眼睜睜地看著沈太傅頭頂的好感度從15掉到了10。
她偷偷瞪了少帝一眼,微笑著看向沈淮:「沈太傅誤會了,本宮並無此意。」
「那自然最好。」沈淮話音頓了頓,目光落在李昭瑩潤的嘴唇上,眸光微閃,「挽星樓那種煙花之地,公主也少去吧。微臣雖只教了殿下數月,卻也不想殿下一錯再錯。」
李昭扯了扯嘴角:「多謝太傅提醒,只是科舉一事,太傅當真覺得是國之大事嗎?若是有人從中作梗,要禍亂此制呢?」
沈淮目光漸凝,聲音低沉而懇切:「科舉之制,不僅僅是為朝廷選拔賢才,更是穩定人心,若有人從中作梗,必是居心不良,要禍亂朝綱。」
字字懇切,的確有救國之心,比起狼子野心的季北,如果能拉攏沈淮,或許她的勝算會更大一點。
「太傅所言極是,只是本宮有一事困惑,不知可否請太傅解答?」李昭上前一步,直視著沈淮的眼睛,「太傅可知宏岳書院?」
沈淮蹙起眉:「似乎是今年剛開的一家書院,有什麼問題嗎?」
李昭轉身將門窗合上,將一本儒經放到少帝面前:「三郎,你念一念這個可好?」
少帝歪了歪腦袋,接過儒經,端坐在椅子上,認真地念了起來。
李昭這才貼在沈淮耳邊,輕聲將宏岳書院的事全盤托出,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沈淮頭頂的好感度變化,只要沒有極速下降,書院的事就與他無關。
所幸,她賭對了。
奇怪的是,沈淮的好感度不僅回到了15還在繼續上升,她下意識湊得更近些觀察。
沈淮緩緩閉上眼了,耳邊是溫熱柔軟的氣息,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玉蘭香。
太近了。
他後退了一步,眸色漸深:「公主,此事微臣確實不知情,幾日前,微臣家中的確丟了幾隻箭,在暗中派人調查,沒想到會被用作此事。」
李昭眉梢輕抬,好感度停在了20,她微微一笑:「本宮既然主動告訴太傅,便猜到書院背後另有其人。」
沈淮躬身道:「多謝公主告知,微臣會解決此事,定不會讓天下寒門子弟寒心。」
李昭:「那便好。」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李長風一直半露出頭來,圓溜溜的眼珠子微微轉動著,盯著兩人。
「阿姐,太傅。」他突然出聲,眼神里滿是疑惑,「阿姐,你先前不是很討厭太傅的嗎?今天怎麼同太傅說了那麼多話?」
好感度從20掉到了19。
李昭是真想給李長風兩巴掌,陳年爛芝麻的小事也要挑出來說。
「那時年幼不懂事,還請太傅海涵。」李昭態度誠懇地道了個歉。
在原主的記憶里,原主對沈淮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沈淮留下的課業,原主從未做過,上課時只有李長風一個人在聽,原主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走神。
不到一個月,原主便向先帝提出,不跟著沈淮學習了。
先帝允了,沈淮自然沒有異議。
沈淮面色平靜地頷首微笑:「公主客氣了。」
但是好感度卻沒有上升。
「今日我就是瞧瞧陛下好些了沒,沒有別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沈淮拱了拱手,看向趴在桌上歪著腦袋看他的少帝,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