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雖然不喜霍氏,卻不肯落了自己孫子的面子,因此和顏悅色的叫了起來回話。
而蘇如繪三人則在甘然請安時避讓在旁,此刻才一齊給甘然行禮。
甘然隨口道了免禮。
「皇祖母,不知皇祖母讓齊嬤嬤喚孫兒來有何事?孫兒昨日行事鹵莽,惹了父皇生氣,父皇說要孫兒禁足三月,若不是齊嬤嬤說奉皇祖母之命召孫兒覲見,孫兒是決計不敢出西福宮半步的。」甘然有些緊張的看向太后。
太后見狀不免有些憐惜,嗔道:「你既然知道自己鹵莽惹了你父皇生氣,那麼現在可知道錯在哪裡了?」
誰知甘然方才那番話說得流利,此刻被太后一問,卻不好意思道:「其實……其實孫兒也不是很清楚,父皇為什麼生氣!」
他此言一出,殿中眾人都是頗為無語,蘇如繪悄悄瞥了甘然一眼,心道這二殿下真是傻得可愛。二殿下的姐姐樂安公主這才意外夭折多久?他一個人在荷塘邊轉來轉去,還偏偏被長泰帝覷到,這不是送上門去讓皇帝發作的麼?
只見太后與皇后的笑容都逐漸收起,慢慢爬上一絲陰冷。
「霍氏,你就是這麼教導皇子的?」太后挑了挑眉,嘉懿太后飛快的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捨不得直接責怪自己孫兒太笨,不懂得看君父臉色,因此便將矛頭對準了一旁發抖的貴妃。
「皇祖母!」甘然見狀,嚇得又重新跪了下去。他跪的地方恰好離周皇后極近,周皇后看了看太后的臉色,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嘆了口氣道:「二殿下不用這麼害怕,你皇祖母與本宮,都是擔心你的安危而已。」
「撲通!」一聲,卻是霍氏怯生生的跪下,這位貴妃似乎不擅長言辭,跪下後也不分辯,只是默默落淚。
這梨花帶雨的模樣落在太后眼裡更是讓嘉懿生氣,太后自先帝去後獨自支撐朝局扶持幼子,最看不得的就是這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兒,覺得上不了台面,毫無天家貴妃氣度。
嘉懿太后真正動怒時,反而很少出言訓斥,她冷眼瞧著霍貴妃,覺得太師霍德怎麼說也是一品大員,怎麼教出這樣小家子氣的女兒?就是這次進宮的幾個小女孩子,二三品官員家的女兒也不欠大氣風度。
太后閉了閉眼,淡淡道:「你既然不會教導,那麼甘然就先留在仁壽宮吧。」她見霍氏驀然抬起頭來,似乎打算說什麼,立刻出聲截斷了她的話頭,「皇帝那裡,哀家自會去說。」
霍氏聽太后這麼說,立刻知道甘然她是肯定留不住了,一時間失望無比。她是長泰帝立後同時冊的妃子,對宮中情形哪裡還不了解?名義上長泰帝是大雍君父,周皇后為母儀之首,實際上大雍真正金口玉言的乃是嘉懿,太后說出的話,長泰帝是不可能駁斥的。
而太后這麼說,顯然是打算剝奪她撫養甘然的權力。霍氏自己早年懷過一個女兒,可惜生產時難產,那位小公主一落地就沒了氣,霍氏自己也因此大受損傷,太醫診斷說此後都難以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