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繪徉怒道:「我就知道意兒姐姐這沒良心的,看我受了傷不心疼我也就罷了,卻還要在這裡幸災樂禍,早知如此,剛才就該讓秀婉推說我要靜養,把你關在外面!免得這會來當面譏誚與我!」
周意兒聽了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道:「可惜已經晚了,秀婉不但把我們請了進來,還奉了好茶,捧了果子請我們多坐一會陪一陪你,你的好宮女更是親自下廚去留我們用過午膳再走,這會子你身邊沒人幫忙,可是由著咱們欺負的!」
「周家姐姐說的沒錯。」丹朱郡主一向溫文,這會也不禁戲謔道,「如繪姐姐今兒可是被欺負定了!」
「丹朱,你這麼快就讓意兒姐姐教壞了!」蘇如繪嘆息道,「看來今兒這回虧我是非吃不可了?」
「那是自然的,你乖巧一點,咱們還能饒了你,你若是不乖,仔細咱們趁秀婉不在,把你打得鼻青臉腫,因你昨兒剛剛摔傷了,說不定秀婉回來看到,只當你是昨天摔著,回來太晚沒看仔細呢,到時候告狀都沒地兒去。」周意兒故作兇狠的嚇唬道。
丹朱在旁嘻嘻而笑,蘇如繪假作吃驚,向後一縮:「什麼?意兒姐姐竟是這般的狠心,居然要把我打得鼻青臉腫!丹朱你聽一聽,這可還是咱們貞靜賢淑的周家小姐麼?哪兒來的潑婦,可是假冒了意兒姐姐來的?」
「好啊,你竟然敢說我是潑婦!」周意兒一聽,提著裙子就要上來與她打鬧,口中嗔道,「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周家姐姐,咱們說歸說,動手這回事,念在如繪姐姐腿傷未愈,還是算了罷!」丹朱到底心細,見狀忙把周意兒攔住,三人笑鬧了一場,都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便聽外面恰好傳來一個笑聲道:「丹朱郡主,周家小姐,咱們小姐可不知道怎麼惹了兩位不快,怎的要把她打得青腫啊?」
卻是秀婉口角含笑端進了一隻烏木托盤,裡面放著幾碟子熱氣騰騰的點心。
丹朱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笑道:「莫不是荔枝糯餅和赤豆糕?這兩件正是我愛吃的。」
「還有鴨血糯粥同金桂葡萄糕,以及小菜。」周意兒看著秀婉把東西放到離她們不遠的一張桌子上,嗔道,「瞧瞧秀婉,咱們不過說了幾句她的小姐,這便報復起來了,午膳就給咱們吃這個?真真是想得出來!」
「周家小姐這可是冤枉了奴婢!」蘇如繪和周意兒曾經鄰居數年,兩人身邊的奴婢都是十分熟悉的,所以秀婉比玉堂殿其他奴婢在周意兒面前更有一分的體面,這會見周意兒嗔怪,不必蘇如繪說話便笑著解釋道,「哪兒敢拿這般簡素的東西讓兩位當正膳?這是見幾位小姐不大愛吃果子,這會天也冷了,所以先做幾道點心和小粥來,讓郡主和小姐墊一墊,免得秋日天涼冷壞了,真正的午膳奴婢們還在忙著呢,這不,前些天兒,尚食局那邊新置了一批鮮鹿,奴婢去領了半隻來,用尚食局公公教的辦法醃到這會,色澤鹹淡都正好,這會正在做一道炙鹿肉。」
周意兒本來也是打趣,這會聽秀婉說的伶俐,失笑著對丹朱道:「丹朱你可看見了,如繪妹妹身邊的貼身宮女,這張嘴可比如繪更不好欺負!」
蘇如繪懶洋洋的道:「哪兒是不好欺負,分明就是你讓著她,可憐見兒的我,卻是受著傷也不得你半天兒的憐恤,真真叫我一肚子委屈往哪兒說去,丹朱你還不多多的安慰安慰我,免得我教你周家姐姐給氣得半夜裡躲起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