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話音剛落,席上便是一陣竊竊議論。
張眷冷笑著對蘇如繪道:「這卻是她們拿手的好把戲。」
世家女子,養在自己家裡,鮮有不學上幾手琴棋書畫的,論起來今天這裡蘇如繪她們四個人,比秀女們身份隱隱要高些,可卻也因為養在宮廷,事事不可順著自己意思來,除了蘇如繪跟劉修儀學了兩天琴,其他人也就沒了的小霍氏得太后另眼看待,私下教導過一些才藝……
蘇如繪卻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們在行不是很好嗎?咱們看著也有意思點。」
「你不上去嗎?」張眷驚訝道。
「我上去做什麼?我才跟修儀娘娘學了幾天?」蘇如繪漫不經心的拈了顆盤子裡的櫻桃吞下,拿帕子拭了嘴角,才悠悠道,「咱們席位都沒和她們在一起,做什麼要和她們一樣?」
張眷皺眉想了下,倒是很快鬆開了,點頭道:「也是!」
下面秀女之中議論了片刻,終於有人被推選出來頭一個獻技——卻是獻舞。
蘇如繪和張眷都停下交談,偏頭看去,卻是一個頭梳飛仙髻、身著累絲彩衣的少女,看她一身裝束也知道是早有準備了,那輕又軟的薄紗衣雖然因為疊了許多層並不暴露,但如此穿不但無法抵擋春日夜晚的寒氣,同時也用不上紗衣原本輕透避暑的效果,卻是專門的舞衣才會這麼做。
「從我們進宮,賢妃娘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卻沒想到她的侄女倒是一副好身體,竟是一點也不怕冷。」蘇如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淡淡的說道。
張眷立刻明白了:「你見過她?」
「在上林苑,她和宋采蘩似乎關係不錯,當日她態度傲慢,被我暗暗譏諷了一番,宋采蘩還幫她解圍來著。」蘇如繪一句話,張眷頓時看顧氏百般不順眼:「都是一丘之貉!」
「那回就看她穿著紗衣,看來她倒是身子特別好。」蘇如繪嘀咕道。
張眷冷笑:「怕是日夜有所思所以心下焦急得穿不住多一件綢衣吧?」
這邊兩人議論,那邊顧明站出來後,卻已經口齒伶俐的報上了自己父兄官職,以及自己的年紀名姓,得了皇后准許,便對旁邊等候的樂工報上所獻之舞的名字:「臣女願獻一曲春鶯囀!」
春鶯囀是前朝高宗皇帝朝聞春鶯婉轉,命樂工按鶯囀譜曲,又按曲編舞乃成,此舞設單席於地,舞姿柔曼婉轉而明暢,進退旋轉猶如春鶯般靈巧優美,卻須臾不離席上。
前朝有人提及此舞曾寫道:內人已唱春鶯囀,花下傞傞軟舞來。
一個軟字,道盡此舞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