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令佩麼,雖說有利用他的成分,但曾經切切實實地給過他溫暖。送他珍貴的字帖,手把手地教他臨摹。
過去,他對周鏡央動手、對先帝動手,毫不猶豫。那是因為,他心中堅信他們是他的仇人。可梅川和楊令佩……
朱珝道:「孩子,為父大功將成,你可萬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啊。」
小盒子低頭不語。
端親王看了朱珝一眼,朱珝從袖中摸出一卷黃綢來。
「這是端親王截下的密旨,朱瑁發給黔州太守的。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黔州衙門若是發現為父的蹤跡,立斬無赦。孩子,不是為父心狠,實乃,皇室操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不肯相幫,為父……為父便只有一死了。」
朱珝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
小盒子連忙攔住他:「父親,父親您別。兒……兒聽您的便是。」
「好孩子。」朱珝紅著眼眶抱住他。
丹桂飄香之日,朱瑁的生辰。
聖壽節。
原本該大辦。
然,今年戰事頻頻,朱瑁早已下令縮減宮中用度。故而,只在瓊音閣內擺了一場簡單的酒宴,赴宴者除了后妃,只有皇親、幾位宰輔。攏共十餘人。
恰淮王朱珩進京,為先帝、周貴妃燒百日喪,也受邀進宮赴宴。
朱瑁坐在當中,楊令佩在右,梅川在左。小盒子站在楊令佩的身後。朱珩、楊晉等人,分坐席下。
宴飲正酣。
伶人們唱著《赤玉尋梅》。
「傾我心頭百般意,化作人間萬古春……」
御廚端上來甜羹。
這是朱瑁特意命總廚以梅閣之中的白梅,佐以山泉水、御田粳米熬製而成的。
朱瑁面前,是一個龍紋翡翠碗。
楊令佩面前的,是一個鳳凰黃金碗。
梅川面前的,則是一個紫金釉花雲碗。
小盒子上前,將甜羹盛於三人的碗中。
小宮人則一一為其他人盛上。
朱瑁端起面前的碗,向席間在座諸人道:「此羹清甜可口,如雲間仙品,卿等嘗嘗。」
眾人品嘗過後,無不誇讚。
淮王問道:「皇兄,這甜羹可有名字?」
朱瑁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梅川,笑道:「此羹,名為全梅羹。」
淮王聽了這個名字,看向梅川。昔日的二表姐梅醫官成了皇兄的妃子,還速速有了身孕,這是他此番進京最始料未及的事。
一旁的南平公主抿著嘴兒笑。
楊令佩低頭,手微微有些抖。
南平公主注意到了,問道:「皇嫂可是身子不適?」
楊令佩忙抬頭笑道:「謝五妹掛心,無礙。」
南平公主以為她是吃醋,便沒有放在心上。
朱瑁、楊令佩皆將面前的甜羹食盡,而梅川今日有些孕中反胃,一碗羹,遲遲送不下口,只寥寥喝了幾匙。
南平公主調侃道:「全貴妃喝不得這全梅羹,皇兄的心思怕是辜負了。」
朱瑁恐梅川尷尬,道:「阿五,莫要頑笑。」
伶人的曲子唱到了末尾。
絲竹管弦停了。
瓊音閣內安靜下來。
朱瑁忽然一口鮮血噴在案前。
梅川亦以手撫胸,頭目暈眩。
場面登時大亂。
御林軍拔出劍來。
楊晉第一時間指向朱珩:「拿下淮王殿下!」
誰人不知,淮王之母周貴妃是新帝的宿敵?
誰人不知,先帝生前,淮王曾被議儲?
淮王驚恐道:「為何要拿下本王?與本王何干?」
御林軍架住他。
淮王大喊:「二表姐救我!二表姐救我!」
朱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扶著桌案,冷冷地環顧著眾人,最終將目光落到楊令佩身上。
「扒下她的鳳冠,押入內廷監……」
說完,他昏了過去。
「陛下!」
楊令佩大喊一聲,撲到朱瑁身上。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陛下出了事?
為什麼?
這跟她預想的全然不同。
她扭頭,看了一眼小盒子。
小盒子的眼中亦充滿了疑惑。他記得很清楚,他只用鴆毒塗抹了紫金釉花雲碗的碗底,而沒有碰過朱瑁所用的龍紋翡翠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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