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祿應是,又補充問了一句:「那盯著言太醫的人要不要撤了?」
天佑帝:「不必,讓那藥童繼續盯著吧。」
馮祿匆匆去太醫院傳了話,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很是驚訝:一個皇子,學什麼醫術?
但那是七皇子,也就正常了。
馮祿笑道:「言太醫費心了,你可是七皇子欽點的。陛下說,讓你務必把七皇子教會,最好能得言太醫真傳。」
言太醫眉眼微動,立刻領旨。
當日,未時,他就提著藥箱趕到上書房。交了對牌,由門衛帶著到了皇子們住的東側院。
彼時,皇子們正在上書房上課。
太醫院站在東側院院子裡,逐一觀察皇子們居住的處所。
太子住的院子已然空置,二皇子早兩年出宮建府,他的屋子也是關著的。再依次下去就是三皇子的屋舍……
他目光在三皇子的屋舍前停留,門沒關嚴實,留了一條小縫隙。一隻兔子奔奔跳跳從屋子裡鑽了出來,然後蹦躂噠跳到院子裡啃起青草。瞧見他也不怕生,還在他身邊竄來竄去。
言太醫蹲下身,正要去抱那兔子,身後就有人喊。他回頭,就見趙硯快步而來,明麗的眉眼微微上揚,到了近前又喊了聲:「言太醫。」
他身側,還跟著神情憔悴的三皇子。
言太醫微微詫異,但立刻就記起自己的身份,退後幾步,躬身朝兩人行禮:「微臣參見七皇子,參見三皇子。」
三皇子瞧見他,轉身就要走,就被趙硯一把拉住了:「三哥,你去哪?」
三皇子囫圇道:「我突然想起還有書落在課桌上了。」
趙硯忙道:「讀書不急,小荀子,你去替三哥取一下。」
小荀子規矩應是,轉身就走。
三皇子站在那很是不安,眼睛亂瞟,不敢看面前的人。
趙硯鬆開他,轉而朝言太醫道:「言太醫不必客氣,往後你也算我的半個老師,還請言太醫用心教我醫術。」
言太醫直起身:「微臣惶恐,微臣自當竭盡全力。」
趙硯強拉著三皇子往屋內走,言太醫立刻提著藥箱跟了進去。那兔子似乎是覺察到自家主人的氣味,也蹦蹦跳跳跟著兩人一起進屋,然後一直圍在三皇子腳邊蹭。
三皇子渾身僵硬的坐到趙硯身邊,言太醫就坐在了兩人對面。
小路子提了爐子上的茶壺,給三人倒了茶水。
趙硯喝了口熱茶,才道:「再教醫術前,言太醫可否給我三哥診治一二?」
三皇子連忙道:「小七,都說了我沒事。」說著又想起身。
趙硯強硬的將他摁在座位上,三皇子氣力不敵,只能忐忑不安的繼續坐著。
言太醫眸子微閃,問:「三皇子怎麼了?」
趙硯認真描述:「我三哥近日總是神思恍惚,臉色瞧著很不對勁。」他說過幾次請太醫來瞧,三哥都不肯。正好今日言太醫來,他就將人一起騙過來了。
言太醫從藥箱裡翻出手枕放到桌案上,示意三皇子將手放上去。
三皇子不想動,趙硯就抓著他手往手枕上摁。
都這個份上了,他再扭捏反倒引人懷疑。他只好僵硬著身子,任由對方探脈。
兩息後,言太醫鬆了手,又看了看三皇子的面色,溫聲道:「三皇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近日夜裡多夢,又憂心過度,才會神思恍惚。微臣開幾副藥,三皇子吃藥後,多放寬心,出門走走,自然會好些。」
趙硯立刻遞了筆墨過去,言太醫寫藥方的空擋。趙硯就安慰道:「三哥,我都聽說宸妃娘娘病好了許多,你真不用太擔心。」
三皇子繃著身子,目光一直在言太醫身上。
言太醫寫好方子,和他的視線直直對上。三皇子立刻驚慌躲避,整個身子更僵了。
趙硯接過方子,讓藥童快快去抓藥。
藥童立刻轉身出去,在門口就碰見匆匆回來的小荀子。小荀子瞧見趙硯便道:「七皇子,六皇子說有急事找您,讓您去一趟上書房。」
趙硯疑惑:「六哥可有說是什麼事?」
小荀子搖頭。
趙硯擔心真有急事,於是起身,朝三皇子道:「三哥,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訴言太醫,我先去六哥那了。」說完,就帶著小路子匆匆走了。
他一走,小荀子也跟著出去,守在門口。
屋子裡只剩下對面而坐的兩人,三皇子冷著臉盯著對方,言語刻薄:「你來這做什麼?」
言太醫絲毫不惱,只道:「如三皇子所見,陛下讓微臣來教授七皇子醫術,以後每日都會來一個時辰。若三皇子想學,也可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