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每一步走得都非常穩,儀態端方,完全不輸任何世家貴女。
這是她苦練一個月的成果,她堅信自己可以做得很好。
待走到高台,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帝後攜手走進太和殿,天佑帝早和麗太后端坐在太和殿最高位上等待。
宮人就緒,禮官站定,文武百官進殿觀禮。
「吉時到,大婚禮始,珠聯璧合,歡愉永年……」
帝後大婚,禮儀繁複。
禮官每念一句,文武百官都盯著他們的陛下,又提心弔膽的。
好在全程都有禮官指引,帝後並未出錯。
「聖儀既備,觀禮既成,自即日起,田氏淑女田翎為大楚新後,賜鳳印!」
小路子捧著鳳璽站到田翎一側,麗太后起身,親自把自己都未摸過的鳳印交到田翎手裡,眼眶含淚道:「自即日起,你們既是夫
妻,要互相扶持,互相包容。」
田翎鄭重接過鳳印,盈盈下拜。
天佑帝肅聲道:「你們既是夫妻,更是皇帝皇后,當做好萬民表率。」
趙硯跟著田翎同時下拜,算是無聲的承諾,正式接下天下這個擔子。
天佑帝看著他沉肅的面容頗為欣慰:小七實誠,既應下了,就必定能做好這天下之主。
孩子長大,他終於能安心頤養天年了。
禮官再次高唱:「禮畢,恭請皇帝皇后入甘泉宮,拜!」
文武百官下拜,帝後在內侍的擁護下乘上龍輦往甘泉宮去。
五皇子邁步就想跟上去,西途郡王一把拉住他,蹙眉問:「帝後洞房花燭,你跟前湊什麼熱鬧,待會還有賜宴。父皇和文武百官都在,別找事!」
五皇子委屈:「我怎麼就找事了,宮外有人成親不都可以鬧洞房嗎?」
西途郡王:「你也知那是宮外,宮內沒有鬧洞房一說。」誰敢鬧帝後的洞房。
五皇子喪眉搭眼的被拉到宴席上坐下,一抬頭就見對面的太康王已經和燕祐坐在了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看上去很是融洽。
五皇子蹙眉:「六帝怎麼也和他相熟?這人是什麼身份,怎得方才在太廟祭祀時,他也在?」
他問話的同時,文武百官也在看燕祐。
原因無他,整個席上就他一人戴著面具,實在惹眼。
更何況還是在帝王面前。
桌凳全部擺上,宮人端來早就準備好的席面,一壺美酒端到桌上,濃烈甘甜的酒香味在席上蔓延。
宮婢上前依次給百官斟酒,馮祿提了一壺酒到天佑帝面前,天佑帝飲了一口,大讚好酒。這才看向太康王身側的燕祐:「這酒是你釀的?」
燕祐起身離席,走到大殿中央,朝天佑帝鄭重行了個跪拜禮,隨即抬頭:「正是,草民聽聞太上皇身體欠佳,特意釀造了此酒。此酒能回甘又不列,不會和藥物相衝,長飲還能調理氣血,延年益壽。草民願太上皇身體康泰,長命百歲!」他聲音和緩,眼神真摯,令人動容。
天佑帝瞧著他,語氣從未有過的懷念:「此酒可有名字?」
燕祐:「玉福清。」
五皇子暗自逼逼:馬屁精!
哄了小七還不夠,還想哄他父皇。
天佑帝又喝了一杯,嘴裡嘗出甘甜的味道,酒液下肚,渾身暖絨,看出來是真用心了。
「不錯。」他又贊了一句,放下酒杯,和緩道:「聽聞你在南陽郡慷慨解囊,火藥的原料全是你贈與鎮南軍,這次又協鎮南軍入京平判。樁樁件件都是大功,你雖不居功,但皇家不可不認恩。今日在朕面前,你盡可說說,要要什麼賞賜。只要無關社稷江山,百姓生計,朕都允。」
燕祐拱手,誠心誠意道:「草民助陛下,亦是在幫天明百姓,草民也是大楚子民,就等同於在幫自己,太上皇不必額外獎賞。再者,陛下昔年曾救過草民,草民一直感念天恩,燕記能陛下所用,草民欣然。」
天佑帝溫聲道:「朕既說了要賞你,就沒有你推辭的道理。你既不開口,朕就做主,封你為逍遙王,享親王俸祿,賜玉京宅院一座,往後你盡可來京小住。」
燕祐眸色微動:這是變向接納他了。
這麼多年了,橫在他們父子中間結終於淡了。
他到底沒有拂對方好意,朝天佑帝又是深深一禮:「草民,謝太上皇隆恩!」
文武百官震驚:太上皇何時如此大方?大楚唯一的異性王!
又是享親王俸祿又是賜宅邸。
這待遇,比之敦親王也不差吧。
眾人都看向敦親王,五皇子整張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怎麼連父皇都如此看重這人?直接就和他平起平坐了!
天佑帝抬手:「起來歸坐吧。」待燕祐坐會原位後,他又看向文武百官,道:「你們都無須多禮,今日帝後大婚,儘管暢飲,酒宴三日不休。」
文武百官都叫他們的陛下搞怕了,生怕酒宴上時間再回溯,原本誰也沒敢先動。但天佑帝這樣說了,眾人趕緊舉杯。
喝完一口酒,姚左都尉小聲問身側的周伯侯:「陛下不會突然又回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