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羽書下意識裹緊外套,她雖然身材高挑,但身上其實沒幾兩肉,渾身上下瘦的仿佛只剩骨頭,裴知欲寬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衣擺甚至還能蓋住他的大半身子。
裴知欲騰出手又往下扯了扯衣角,屬於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將她團團圍困。
許羽書鼻尖盈滿了清冽又好聞的味道,她眼睫顫了下,鬼使神差問:「顧朗生日,你會去麼。」
裴知欲反問:「你不去?」
許羽書毫不猶豫說:「我當然去。」
裴知欲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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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門口,許羽書當著他的面輸了密碼,厚重的木門被推開,隱藏的屋內設施展露出一角,裴知欲卻冷不丁停在原地不走了。
許羽書:「?」
裴知欲沖屋內抬了抬下巴,說:「這次能進了?」
「……」真是喜歡翻舊帳的小氣鬼,許羽書忍氣吞聲道,「你進不進?」
「進,怎麼不進,起碼得進去看看你的黃金屋吧,」裴知欲用眼神示意了下從門口到沙發的這段距離,「再說了,我要是不進,你總不能爬過去。」
「……」許羽書真是無法反駁。
裴知欲進門後直奔客廳的沙發,把她放到了上面。
明明是被背的那個,許羽書卻仿佛比他還累,一頭癱倒在沙發上,倒是沒忘懸空受傷的那隻腳。
反觀裴知欲的外套,早已被她拋諸腦後,胡亂擠壓成一團,最後又滑落到地毯上。
裴知欲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沙發上躺屍的許羽書,一邊不緊不慢撿起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一邊打量著房間的構造。
兩室一廳的格局,由白、藍兩種顏色構成主色調,風格又和諧,家具樣樣不落,每處都彰顯著生活過的痕跡。
裴知欲環視一圈,點評道:「裝修得不錯。」
許羽書一聽他出聲,才想起她還沒讓人坐下。
她竭力坐起身,撈起一個抱枕扔給他,又抬了抬屁股想要給他挪個空。
裴知欲看她一眼:「腳崴著了還不老實,想幹什麼?」
「……」許羽書無語,「你不坐?」
「用不著你挪地。」裴知欲示意了下地毯旁邊的腳凳,「我坐那。」
「……你不嫌矮就行。」許羽書又說,「茶几上有乾淨的杯子,想喝水直接倒,不過熱水得你自己燒。」
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裴知欲把她背來的,許羽書捫心自問,做人還是得有點良心,起碼最基本的招待得到位吧。
何況以裴知欲小肚雞腸的性子,回過頭反咬她一口,說她招待不周,也都是有可能的。
許羽書當然要從源頭上杜絕這種可能性。
許羽書給方蘇真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說明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後者聞言,話語間的關切溢於言表,恨不得立刻飛過來。
「行行行,你待在家別亂動啊,我馬上過去。」方蘇真焦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許羽書安撫道:「我沒事,真的沒事,你來的時候路上開慢點。」
掛斷電話後,許羽書一下下拋著手機,留意到站在客廳給助理髮消息的裴知欲,有些心神不寧。
某種程度上來說,剛才裴知欲主動提出讓方蘇真過來照顧,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畢竟如果晚上裴知欲真留下來了,先不提他住宿的情況,光是兩人接下來長時間的相處,就會讓許羽書倍感壓力。
在她發愣的這幾秒鐘,裴知欲不知從哪找出來她家的醫藥箱。
他翻出一支消腫藥,擠出一點抹到棉簽上,單膝屈起點在沙發上,弓著身子朝許羽書俯首。
男人氣息像洶湧的海水一樣四面八方襲來,空氣里的壓迫感幾乎要掩蓋不住。
「!」許羽書還有些天馬行空的腦子瞬間警鈴大作,如臨大敵一般:「……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