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羽書遲疑了一下,溫聲才說,「這種聚會什麼時候都能組,錯過一次無傷大雅,而且何平他們幾個一直念叨著你,不存在你說的那種情況。」
電梯門打開,許羽書率先走出去,餘光瞥見身後的蘇言也跟著出來了,上前一步走在她旁邊。
許羽書笑了笑,沒說什麼,畢竟商場又不是她家開的,總不好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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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哪裡?」裴知欲沖電話那頭的高池不耐道。
「就在二樓東邊的小貨架上,你仔細找找看,百分百有。」高池說,「哥們,你那助理是不是著急走啊,我都說了買綠色的那個,還給我拿成黃色的了。」
「你自己敘述不清怪誰,」裴知欲在家具櫃面前掃來掃去,「你出差回來自己去買不就得了,非得現在要嗎。」
「對,我就得現在要。」高池振振有詞,「知道家中有個新寵等著我,這樣我出差才有動力。」
裴知欲從角落裡拿出造型獨特的青綠色茶杯,拍了個照給高池發過去:「這個?」
「就是這個,謝了兄弟。」高池話鋒一轉,大大咧咧道,「蘇言回來了你知道不!我看見他發的朋友圈了。」
裴知欲:「不知道,列表沒這個人。」
「你說你這人脾氣就不能好點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看不慣你,」高池嘆了一口氣,「時文遠還好點,蘇言就嚴重多了,也不知道怎麼這麼恨你,從初中開始就針對你,不過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鬧,搞不出什麼火花。」
「到了高中,仗著許羽書給他送過一兩次情書就開始自作多情,次次挑釁你,還真以為人家對他愛得深沉呢,人許羽書壓根不怎麼搭理他。」高池喋喋不休。
裴知欲笑了一聲:「你這話說得挺對。」
「光我說的對有什麼用,你就不能爭點氣嗎!」高池又開始嫌棄他,「你這速度也忒慢了,都多久了還一點進展沒有,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爛,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連個朋友的頭銜都沒混上,老子真的甘拜下風。」
裴知欲意味不明:「你又知道了。」
「老子怎麼不知道!就許羽書現在對你那撲朔迷離的態度,能對你說一句好話,你就謝天謝地吧,就你那雞得的不行的效率,你倆好上估計還得等個十年半載。」
高池摸著下巴沉思:「萬一,我是說萬一,許羽書要真被其他人打動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老實說,許羽書這姑娘,高池也並非能完全看懂,說不好相處吧,平常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對朋友乃至整個班的同學都沒話說。
但說好相處吧,裴知欲又完全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兩個人相看相厭,打打鬧鬧到現在都沒能握手言和、和平共處。
雖然捉摸不透,但不耽誤高池開始吹:「要是我來,完全用不著三五年,也不用一年,只需要幾個月!我肯定就能把人姑娘的底線摸得明明白白。」
「這麼牛逼,」裴知欲緩緩道,「那怎麼沒見你脫過單?」
高池絲毫沒有被人戳中痛處的表現,大言不慚道:「那當然是因為哥哥不想脫單。」
裴知欲嗤笑。
「說真的,蘇言回來肯定會來你眼前瞎晃悠,搞不好還會專門跑許羽書面前刷刷存在感,故意噁心你。」
樓梯拐角傳來動靜,裴知欲無意間撇去一眼,目光忽然頓住。
許羽書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長發散亂地披在肩後,手裡拎著個大袋子,而她旁邊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看似溫良恭恭的人,不是蘇言還能是誰。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過來,氣氛融洽。
裴知欲扯唇:「掛了。」
許羽書正在聽蘇言溫聲細語講他在國外遇見的一些事情,不得不說,蘇言或許天生就有調動氣氛的能力,輕易就能讓人放鬆警惕,順著聽下去。
不但拋的話題極富有吸引力,而且禮貌不逾矩,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許羽書靜靜聽著,偶爾會笑著淺淡地附和一兩聲。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這時插來一聲冷淡的話音。
兩人笑嘻嘻地一抬頭,就對上了裴知欲那張棺材臉,眼眸漆黑,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