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羽書聞言只好彎唇扯出一抹笑來。
裴知欲看了一眼照片,鏡頭裡的女人眼眶依然有點紅,但唇角彎著淺淺的弧度,眼尾綿長,笑得很溫柔。
他快速拍了幾張,又說:「捧起蛋糕,我再幫你拍一張?」
許羽書順著他的話,乖乖捧起了蛋糕,姿勢很端正,烏黑清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向大人邀功的小朋友。
裴知欲眼裡多了幾分笑意,對著她連續拍了好幾張,然後說:「許個願嗎?」
「就你寫的這句話吧,還挺有意義的。」許羽書感覺自己今年真挺倒霉的,也就遇到他之後,一切才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既是一切糟糕的終點,也是一切美好的起點。
吃過蛋糕,許羽書情緒恢復得差不多了,兩人閒著沒事幹,索性窩在沙發上看了一部電影。
裴知欲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她靠在他懷裡,兩人腦袋相抵,靜靜依偎著,目光共同垂落在昏黃色的幕布上。
或許是剛才的情緒消耗太大,影片的情節儘管再跌宕起伏,對她來說依然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催眠效果。許羽書眼皮沉重,枕著裴知欲的肩膀,不由自主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耳邊的呼吸清淺,裴知欲稍稍側頭,就見女人臉蛋紅撲撲的,睡得很安靜,眼尾處還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壓痕。
裴知欲唇角彎了彎,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一刻的時間悠長又從容,是世間美好最直觀的具象。
許羽書再醒來的時候,外面都已經黑透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匆匆來到客廳,就見裴知欲靠著椅背,散漫地坐在餐桌旁,單手玩著手機。
「醒了?」裴知欲聽到動靜,收起手機,「我把做好的飯端上來,剛看你睡得很沉就沒叫醒你。」
裴知欲吃的很快,吃完也沒玩手機,就坐在對面靜靜看著她吃。
許羽書臉往下埋了埋,故作自然說:「那什麼,你幫我找身乾淨的衣服吧,我去洗個澡。」
剛才睡覺始終一個姿勢蜷縮著,加上空調溫度又拉得很高,許羽書身上熱得出了汗,領口布料黏在肌膚上不太好受。
裴知欲支著腦袋,聞言目光投到她臉上,沒吭聲。
他眉梢輕抬,視線直白平靜,不知道笑沒笑,但或許原本是她自己心虛,許羽書就是覺得這眼神別有深意。
都是成年人了,她當然知道自己這話意味著什麼。
畢竟又不是談的柏拉圖戀愛,情到深處一切都順其自然,而且她敢保證,外面黑成這樣,裴知欲說什麼也不可能放她回去。
她只不過心照不宣地省去了詢問這一步而已。
但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撇開別的不說,就現在裴知欲看她的這個眼神,怎麼也稱不上清白。
「裴知欲,你——」她被看得有些招架不住,語氣也不知道叫不叫惱羞成怒。
裴知欲這下倒是笑了,他輕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幫她去衣櫃找了,還閒不夠似的扔下一句:「睡衣吧,方便。」
方便個鬼啊。
許羽書整個人羞恥到無以復加,臉紅得塊炸了。
一路飄魂似的洗完澡,許羽書磨磨蹭蹭出來,裴知欲神色自若地拎著浴袍起身,指著對面的桌子,交代了一句:「吹風機在桌上,記得吹乾頭髮,別凍感冒了。」
許羽書打開吹風機,慢吞吞吹著頭髮。她不知道自己洗的時候,裴知欲會想些什麼。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