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啊,混蛋!
我抱著他哭了半天,然後,博人和巳月來了。
在大家的追問下,奏終於說出了事情的始末,還有——他一直以來忍耐的理由。
只是那個理由太離譜了,如果我不了解奏的個性,我甚至會以為他在說冷笑話緩和氣氛。
「我想要,成為大家心目中的,又乖巧又聽話又懂事又溫柔的……爸爸。」
巳月換了個手托下巴,博人就比較直接了,噗地一聲把含著玩兒的冰塊噴出來,控制不住地大笑出聲。我捂住頭,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奏的擔憂竟然是如此多餘。
一頓本來挺沉重的飯在(莫名其妙的)歡聲笑語中結束,奏也和博人一起去給鳴人叔叔送慰問品了。雖然擔心爸爸,但是現在去醫院也只能添亂,我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幫奏收拾了一下他帶回來的忍具包,發現包里多出一大堆番茄糖。
說來,奏喜歡吃番茄。我扒開一塊糖放在嘴裡,生理性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果然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大概是後半夜,門外終於傳來幾聲響動,大概是奏終於回來了。他躡手躡腳地鑽進被子裡,也沒怎麼好好洗漱,身上還沾著微妙的味道。我仔細聞了聞,好像是酒味。
以奏的性格,我絕對不認為他會大半夜不睡覺去哪個街邊買醉,而且木葉也不會把酒賣給一個8歲的孩子……但我還是微妙地感到了違和感。我探出半個身子,看到奏把自己縮在被子裡,不再動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已經洗漱完畢,看到奏正癱在床上,瞪著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窗外。估計是一夜沒睡。
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好好回答我。奏就是這點很讓人頭疼,他什麼都不太願意說,總是悶悶的。雖然我並不是不放心他,但總覺得這樣悶著想事兒很容易誤入歧途,比如說認為爸爸是一個乖巧懂事聽話的人之類的。
後來,他大概是被我問煩了,赫然甩出一句「我和別人約架了。」然後鑽進被子裡。
??
這我就更不能坐視不理了。在我把他連人帶被子從床上拽下來的時候,鳴人叔叔正蹲在窗邊撓頭,還以為我們倆吵架了。
這頓早餐吃得不好。我和鳴人叔叔解釋奏要去和別人幹仗,鳴人叔叔噗——地把牛奶噴了奏一臉。
但我弟弟脾氣特別好,他連不耐煩都沒有,接過鳴人叔叔的紙,自己把臉擦乾淨了,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木魚飯糰,那是他比較愛吃的口味。
黑色的小高領微微一動,奏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不屑的情緒,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不過是一個,總找我麻煩的吊車…」
——我敢肯定,如果鳴人叔叔嘴裡還有牛奶,他還得再一次口吐芬芳。但他沒有,他只是呆了,嘴巴大張,兩眼發直,手裡的飯糰落到桌子上滾到地上。
我和奏看著鳴人叔叔。鳴人叔叔撿起飯糰,啊哈哈地打岔過去。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收起那副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神奇表情,恢復了常態,認真地道歉。